郭嘉持著蓋有袁紹官印與簽名的文書離開大營的時候正撞上了曹操。
曹操此前在喬琰身邊見過郭嘉,也便是在那演武比賽之時,此時也將他給認了出來。
“喬并州讓你前來是”
郭嘉回道“讓我前來與袁中郎商榷送糧一事,如今攻入洛陽要緊,其他的事情都先不要緊。”
曹操愣住了片刻嘆道“燁舒實為大漢股肱之臣,我不及她,只是她此番吃虧著實太大了。”
他能不了解袁紹是個什么脾氣嗎起碼不會是在從別人那里得到好處后就會還回去的。
但他看到的只是郭嘉神色不改,轉而說道“我記得曹校尉與袁中郎乃是少年至交,若不嫌我冒昧的話,我想問曹校尉一個問題。”
“你但問便是。”
郭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袁中郎的術算能力,一直以來便是這么差的嗎”
“”曹操沒明白這問題的用意。
郭嘉顯然也沒想要曹操的回答,徑直離開了這酸棗大營。
在他自孟津出發前往酸棗的時候,喬琰令人趕赴上黨調集糧食的書信也已經發了出去,郭嘉與這送糧的隊伍接上了頭,方才折返回來。
而在此期間,喬琰已和酸棗盟軍又交接了一次書信,徹底明確了進軍的時間。
正式發起對洛陽進攻的時間,正在五日之后。
也便是光熹元年的六月十三。
正逢洛陽雨季,連帶著黃河也漲水不少,孟津與小平津的關隘雖沒將這范圍延伸到漲水位置。
可這兩處本就不是常設關口,此番為了防備喬琰的大軍還進行了軍員的擴招,便不得不將部分兵卒以扎營的方式布置在關隘以外。
這已不是什么舒坦的環境,偏偏雨季泥濘,軍營內的排水若未做好,也就更加難捱。
牛輔行在軍營中已聽到了不少閑言碎語,說的是距離他們駐扎在此地已有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打勝仗的痛快沒見到,光感覺到扎營于此的折磨了,相國卻在那洛陽城里過得快活,這是什么道理。
哪怕是月初時候那無有月色的環境,也沒見對面趁機駕船來襲,讓他們白白空等了幾個晚上,如今只怕更不會來了。
這等怨聲載道,對比起對面士卒極有活力地在河岸跑動訓練,更讓人覺得心里不平衡了。
可他們又哪里知道,趁著兩處關隘守將對河心島防備的懈怠,喬琰麾下的士卒在夜里早不知道在北面河岸到河心島的這一段上,用羊皮囊操練過多少回了。
雖說其中也有些先前不識水性的,可用繩索系著個等同于救生圈的東西,再旱鴨子的也得學會撲騰了。
如今可稱萬事俱備
喬琰抬眼望了望天色。
許是因為明日又要落雨的緣故,今日烏云密布,恰好將天上月色也給遮掩殆盡。
簡直好一番天時地利
隨著她抬手示意,營盤內交接信號的口令便以無聲的方式快速傳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