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猶豫了一瞬,回道“好像是大宛的汗血寶馬。”
此番出兵,徐榮的前軍所用,并不是由大宛寶馬和涼州并州名馬交配所生的后代,而是實打實的大宛血統馬匹。
這個表現在外的信號令波調更是只能相信,他們所說的為大宛出頭之言乃是個事實。
就算不是大宛將寶馬獻給了大雍,從而使其出兵,其能自蔥嶺抵達,起碼沿途所經行之地的各方小國都已重新回到了華夏的掌握之中,而大宛寶馬的出現若非敬獻,便是大宛已因大雍出兵而臣服。
他們遠道而來的劣勢,勢必已隨著他們在西域各國之間門得到支援而逐漸消弭,要想將其一戰擊潰,更是一件天大的難事
甚至這還不是波調所面臨的最大麻煩。
他旋即又聽那下屬說道“對方還說,為令這場出兵討還公道速戰速決,他們已先行奪取我方國都,切斷了大雪山山口的聯絡”
“既是因大宛之爭而起,那便終結在大宛以西,大雪山以北的這片土地上,給各方都省一點事。”
聽到這里,波調的臉色已經不是一般的難看。
他哪里會知道,自蔥嶺之上出兵的徐榮張郃等人,僅僅是因為觀望其糧車未至,猜測該當是跨越懸度山前往弗樓沙城的馬超閻行,在并未辜負他們期待的情況下成功得手,以一場艱險異常的翻山越嶺成功截斷了貴霜的后路,這才在波調派遣使者前來問詢之時拿出了這樣的說辭,事實上并未當真得到確切的消息。
總歸這對于已因糧車未至而心生不妙之感的貴霜王來說,和一個直接通知于他的事實,沒有任何一點區別。
他已來不及去想,對方到底是以何種手段完成了那場幾近不可能的跨境而入,他只知道,他現在必須要做出一個決斷了。
他到底是與對方決勝于疆場,在這噴赤河河谷之地展開一場激烈的拼殺,看看那支能將自己的偏師徹底拿下的隊伍能否將他的主力也給一戰擊潰,又或者是他能在后路斷絕的情況下做出絕地反擊,還是
他應當效仿一下自己百年前的祖先一般,果斷向著對方求和,就算再度恢復向其進獻珍寶的俯首稱臣,也要保全住這個本就岌岌可危的王朝
而兩日后自南邊抵達的消息,直接讓他再沒有抉擇余地了。
自弗樓沙城中逃離的下屬,僥幸從閻行戍守的山口之側翻山而過,抵達了他的面前。
在對方的描述之中,那從天而降的大雍兵馬,以神雷天降之功轟開了他們的城墻,炸毀了他們的王宮,在將米糧分發于城中諸民,令其也一并協助守城之后,另有一支勁旅悍然北上,截斷了他們的歸路。
和這北面一支大雍軍隊所說的情況,沒有半分區別。
與此同時,蔥嶺之下得手的那一路或許是因為他遲遲不能做出決斷,又朝著他所在的營地逼近了一段距離。
與大雍車馬共同出塞的何止是用于吃喝的食糧,還有在這兩年間門又行改良過的弩車。
當波調收到消息之時,一支自敵方營寨射出的重弩,已經凌空貫入,一箭劈開了他營地之中的大旗。
在這份落針可聞的寂靜之中,誰也不知道,對面的下一支箭會不會選擇朝著哪個人的頭顱上飛,會不會直接奪去他們這方貴霜國君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