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面蓄勢待發的,又何止是那數百米外也能奪命的弩箭,還有他們騎乘著大宛寶馬、穿戴著精良甲胄、手握鋒利刀兵的精銳騎兵
“傳我指令”眼見這樣的一幕,波調艱難地從嘴里擠出了幾個字,“我等,與大雍求和。”
臣服于這等發兵攻伐幾近匪夷所思的敵人,不能算丟臉,反正他的前輩也不是沒有做過這種舉動。
可他怎么都沒想到,對面在這等勝券在握的局面上,直接又蹬鼻子上臉,令他和他的一隊兵馬一道,隨同大雍兵馬同走北疆絲路,行路萬里前往長安,親自向他們的那位大雍陛下請降。
“荒唐若真如此做了,我方的顏面便徹底蕩然無存了”
可還沒等波調將話說出,在張郃的護送之下前來商議和談之事的姜唐,便已用貴霜的語言鎮定說道“你也可以不接受我方提出的這個建議,依然選擇與我等開戰。那么我等據守營寨,襲擾北面,另一路兵馬自南面包抄,到了那個時候,照樣能將你以囚徒的身份押送到長安去,想來陛下可能還會更喜歡你以這樣的姿態前去朝見。”
“隨后我等是要親自掌控此地也好,是要扶持大宛或者花剌子模的國主成為新一任的掌權者也罷,都再不由您說了算了。”
“聰明人應當知道,現在在我們這些使者前鋒面前擺架子沒什么好處,這數千里的路途我們都走完了,便絕沒有一個是怕死之人,只怕不能將我大雍陛下之風儀廣步于塞外,墮了陛下的威名”
自去歲出塞到如今的數月之中,姜唐原本還有幾分面對域外國主的惶惑,都已在己方軍隊的步步推行中不復存在,只有揚我國威的堅定信念。
波調無法理解一個新建立的王朝何以能有這等眾望所歸之態,卻清楚地知道,他在對方展現出來的實力面前,已經沒有了任何一點囂張任性的資本。
他唯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投降。
接受對方開出的條件,親自前去大雍朝見
“其實他也不必以這等視死如歸的樣子行路,”在陸苑趕赴了蔥嶺之北的山口,見到了這位貴霜王后,便與徐榮說道,“陛下雖有對其震懾威服之心,卻也并非要對其趕盡殺絕。”
“陛下既有在西域傳授種植耕田之法的想法,令此地三十六國之子民日益歸化于我大雍,料來對于這西方之鄰也自有一番安排。”
那域外子民的命也是命,既有涼州的以夷制夷之道,在西域和貴霜之地,顯然也可奉行此法。
不過,喬琰對其有何種具體的安排就不是陸苑能過問的了,對她來說,在此刻最為直觀的收獲是,他們要與那前往長安朝見的貴霜軍隊一道走那條北疆之路了。
這又哪里只是一出行路呢
波調已經被他們綁上了賊船,那么就算他在半道上發覺,他們其實還沒將北疆諸國給重新收復在手,已無有什么關系。
當大批兵馬過境之時,大宛、龜茲、車師等國只會知道,在他們尚未收到消息之前,那中原朝廷的兵馬已先讓貴霜國君服了軟,他們便也更沒有了什么抗衡的余地。
這條本就更為通暢的北道之路,將會是一條西域各國紛紛來降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