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之前,還有一點此番意外的掃尾。
郭嘉被罰禁酒一年,按照喬琰的說法就是,她被迫看了好一陣的君臣之情,這個君還不是她。別管這個是遷怒還是遷怒吧,反正這個懲罰郭嘉自己看著辦。
連帶著被罰禁酒的諸葛亮對于這個懲罰倒是沒什么所謂的,反正反正他也不好酒。
最后一道指令則是喬琰對著曹操說的,“如今藏原已下,唐旄與發羌、牦牛羌等眾歸附,并青海郡一處,疆土已逾一州之地,便以西州為名,由孟德擔任西州刺史。但”
“三個月之后,我要子脩自請卸任漢中太守之位,前去樂平書院做個教習吧。”
喬琰說得漫不經心,可曹操聽得分明,這是一個絕無回轉余地的命令,也是她對于曹昂在此番異變之中未曾將情況盡快上報的處罰。
和郭嘉收到的禁酒令相比,這是一道真真切切的懲處
可曹操清楚得很,這與其說這是對于曹昂這個不當選擇的懲處,不如說,這是提前一步給曹氏的保命之策。
曹昂以孝為先,令旁觀了全局的曹操倍感欣慰,可這絕非作為曹氏掌舵者該當有的表現。
在大雍這艘大船之上,各方效忠于陛下的勢力里,就數他們曹氏夏侯氏集團的人丁最為興旺、人才最是濟濟,但這或許是能令家族更進一步的資本,也有可能是令他們全軍覆沒的緣由。
與其
因為掌舵者為親緣所困、抉擇失當,令全族面臨沉沒之難,還不如盡快整頓,削弱根支,在他身體尚好之時徹底明確一條長久生存之道。
曹昂的撤職當真是個災禍嗎,倒也未必。
十年太守之位,已讓他有了一方政績,也讓他一旦前往樂平書院,便等同于領取了另外一個鐵飯碗。
這個位置或許比起政治中心更適合這位性情中人。
反倒是曹丕,在完全作為喬琰的嫡系培養出來后,也該當承擔起更重的責任了。
曹操未曾猶豫便給出了答復,“全憑陛下吩咐。”
“說起來,”喬琰想了想又問道,“以孟德之見,那另外一方漢末天地,會變成何種樣子呢”
曹操才不回答這種傷腦筋還容易惹麻煩的問題,只道“不知以陛下之明見,有何想法”
喬琰笑道“誰知道呢。說不定還能當做哪一年的樂平書院考題呢。”
反正她是看不到后續的,誰讓系統說了它不包售后服務。
她也未曾想到,那顆被她埋藏下去的種子,居然會在那個時空的四百年后,才終于以一種真正意義上的方式登上了天下的舞臺。
大業年間,隋朝第二代帝王楊廣倒行逆施,橫征暴斂,民眾屢屢爆發起義。
光是在大業九年的前六個月里,便有平原、靈武各地掀起了農民起義的腳步。甚至在六月里,本為隋朝重臣的楊玄感也在黎陽起兵,只可惜楊廣正好將隋朝大軍自遼東撤回,楊玄感兵敗自殺。
饒是如此,揭竿而起的信號也依然不受遏制地日益擴張。
越是面臨血腥鎮壓,這些趨于絕境的百姓也就越是試圖為自己爭取出一條生路來。
大業十三年五月,唐國公李淵趁著楊廣南下江都之時,于晉陽起兵。
楊廣之孫楊侑和隋朝將領屈突通等人彼時坐鎮于長安,當即對李淵留在長安的家人發出了逮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