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慢慢陷落,天空化作灰蒙蒙的幕布,除了樹枝上的鳥鳴,一時間只能聽見輪椅輾在石板路上的聲響,女孩像是受不了這種靜默,慢吞吞地開口喊他。
“少主大人。”
她問“天要黑了,不點燈籠嗎”
“是該點燈了。”
少年側頭看她,笑意溫和,指向前方不遠處的院子,說道“燈籠在里面,我累了,葵幫我去拿過來,好不好”
“”她像是聽說過他孱弱的身體,不假思索地點了點腦袋,但看見那間陰森黑暗的小院子之時,又露出擔憂、猶豫的神色,直到少年又咳嗽了幾聲,她才鼓起勇氣,朝那邊慢吞吞地挪過去。
產屋敷無慘看著她的背影,眼睛慢慢瞇起,露出一個期待而又愉悅的笑容。
叫他心緒起伏、感知到危險的人,哪怕再是蠢笨柔弱,還是先扼殺在搖籃里最為安穩。
院外擺著兩頭石犬,犬頭猙獰,極其可怖,羽生葵腳步一頓,停了一會才繼續向前,甫一踏入院子,印入眼簾的,便是大片大片的血,血肉之外,還有幾只體型龐大的雪里紅。
這種狼犬通體雪白,喜食血肉,桀驁不馴,難以馴服,在白雪覆蓋的冬日,它們找不到獵物,便會時常襲擊村落,叼孱弱的小孩、老人去吃,“雪里紅”也是因此得名。
此刻,在產屋敷無慘叫她來的院子里,就飼養著足足七八只這樣的惡獸,聽見腳步聲,它們齊齊盯過來,血紅的眸中寫滿了饑腸轆轆。
可以想見,若今日來的不是一個身負系統的任務者,而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她會有什么樣的結局。
羽生葵難得露出驚訝的表情。
她的竹馬工藤新一經常遭遇犯罪案件,她也時常看他推理、揪出罪犯,但歸根結底,她還是生活在法治社會的人,無慘之惡,遠遠超乎了她的想象。
只是因為淺薄的嫉妒,他就可以把人騙到這里,讓她去喂他的狼犬。
太過分了
腦海中的系統連忙化解了它們的食欲,見羽生葵的表情不大好看,又連忙安撫道宿主別怕,除了出場過的主要角色以外,其他的人事物,我都可以操縱,不會讓它們吃掉你的
羽生葵沒在意系統的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輕輕說道是我大意了。
這里是封建社會,又是好幾個超能力番劇綜合在了一起,像她這樣身份低微,又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就如同蒲草,風一吹就會死掉。
但她根本沒有把紙片人當回事,想要偷懶,才選擇了情緒攻略流。
人的感情建立在情緒之上,正面的情緒難以挑動,需要耐心,負面的情緒卻常常極端而又濃烈,如果情緒一直為一個人而起伏,不管是愛是恨,那個人的存在都會變得鮮明、深刻,叫人產生很在意對方的錯覺。
但無慘直接掀掉棋盤殺了她。
如果沒有系統,單獨論兩個人的博弈的話,她現在已經死了。
而死掉的人,毫無疑問是徹徹底底的輸家。
宿主
還不待系統安慰,僅僅消沉了一瞬,羽生葵又笑了起來但換個角度想,這么著急想要殺死我,說明我對他的影響已經到了令他不安的程度。
鬼舞辻無慘不愧是能夠肆虐人間千年而不倒的鬼王,這一份警惕和對于危險的直覺實在叫她贊嘆。
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