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知道了”
她惶然不安地扯住他的袖子“葵都聽大人的。”
大晦日,七竅流血而死,產屋敷家主死得慘烈,新年的喜慶盡數化作了沉痛的哀戚,至于兇手,目前還沒有頭緒。
沒有人懷疑無慘和葵,即使他們是最后與家主獨處的人,但一個病弱難行,一個又柔弱稚嫩,皆是依附在那顆大樹上的藤蔓,家主死了,最難熬的便是他們,他們實在沒有理由將自己的靠山推倒。
葬禮上,少女穿著黑色的和服,哭得肝腸寸斷,剛剛繼任了家主之位的少年坐在她身側,緊緊握著她的手,神色冷厲。
他的父親有幾個兄弟,父親死后,他們變得不再恭順,話里話外,都在讓他讓出家主之位,安心養病,但無慘哪里甘于將權利交到別人手里,更以己度人,認為一旦他落入下風,那些叔叔們就會立即殺了他,不留后患。
是以,少年日夜防備,殺心漸起。
將大家都聚在一起的葬禮,就是動手的好時機。
刀劍襲來,人血散落一地,誰都想不到剛剛繼任的家主竟然如此狠厲,還沒有站穩腳跟,就立即向家人舉起了屠刀。
羽生葵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哪怕是黑衣組織的首領,也不會在她面前殺人。
她暫時還不能適應,只能裝作慌張害怕的樣子,躲在無慘身邊。
死了不能讀檔,她可不想重來一次。
但是腦中的系統急得大叫主人主人不能讓產屋敷的血脈斷絕,因為一千年后有個角色是他們的后代,如果重要角色缺失,我們的任務也會失敗
“”羽生葵皺眉能開痛覺屏蔽嗎
系統可以
麻倉葉王在哪
她又裝作害怕的樣子亂跑把我跑路的速度調快,再帶我去找那家伙。
英雄救美就拜托你了,葉王
山雪再厚,也蓋不住漫山的血,少年看著她的背影,雙眸瞇起,稍有不悅,卻沒有半分擔憂。
刀劍無眼,若是她死了,也只能怪她自己識人不清,不知道該向誰祈求庇佑。
許是蒼天也可憐這一山的亡魂,傾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少女抱著一個嬰兒奔跑在山野間,后面還墜著幾個劍客,她漸漸脫力,摔在地上,額頭被劃了一道,滲出血來。
她哭著站起來,懷里的嬰兒也在凄厲地哭喊著,她略有點無措地低頭看了看,腳下一滑,又往前摔去。
一只如玉的手扶住她,少年聲音清越,語氣平靜“小心腳下。”
說罷,他轉身便走,對遠處追來的劍客視若無睹。
“”這也是個狗人是吧。
她連忙追上去,跪倒攔在他面前“求您救救我”
羽生葵給我打光。
少年一頓,低頭看,許是外裳丟了,她身上只留著單薄的唐衣,被雨淋濕,仰頭看著他,琥珀色的雙眸浸滿了水,像是羽翼殘敗的蝶,但周身光華流轉,又像是遺失羽衣的神女。
面對她的哀求,他始終沒有作聲,不多時,劍客們追到眼前,少年彎腰,將傘降下來,遮在她的身前。
劍客們威脅的聲音響起,少女躲在他的身后,視線里只有一截潔白的狩衣,和輕輕的念咒聲,產屋敷少主傾力培養的暗衛,在他手下,不過一息。
這座山頃刻安靜下來,除了雨聲,再沒有別的聲音,待到她抬頭時,救她性命的少年已經離開,只留下一把青鯉蛇目傘。
傘柄上刻著清秀的小纂麻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