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他語氣平靜,喜怒難辨,但始終透著叫人不敢反抗的意味,她快速地把傘藏在身后,慢吞吞朝他挪了過去。
產屋敷無慘抬眸看她,首先看見的,便是她身上的唐衣。
藤色清淺,無一處不合適,這衣裳仿佛是特地為她裁制,生來便屬于她,但上面繡著紫陽,他最是厭惡紫陽,又怎么會給她做這樣紋樣的衣裳
“你們先出去。”盛怒之下,產屋敷無慘反倒顯得平靜。
房間里轉瞬就只剩下了小夫妻兩個人,他不說話,也不看她,屋子里黑壓壓的,一點光都沒有,只點著昏暗的蠟燭,少女像是有點害怕,慢慢往他懷里鉆。
“少主大人”
她把傘放在一邊,抬眸看他“我,我知道錯了。”
“這是誰的傘”他掐住她的下巴,攥得很緊,按著她去看她帶回來的傘“第二次,你把臟東西帶到我的眼前,你想做什么,嗯以為我舍不得殺你”
“好痛”她茫然而又困惑,下巴被捏著,讓她說話都有些含糊,即便如此,她還是努力解釋“麻倉、麻倉大人是好人,少主、不要討厭他好不好”
“好人”像是被她這個詞激怒了,少年揪起她的衣領,問“和有夫之婦同坐一席的好人你身上這件衣服又是怎么來的,他把我當瞎子下賤東西,不知羞恥的浪蕩子,趁我病重,便迫不及待”
“你不許這么說他”她像是也被激怒了,用力推開他,惱怒道“麻倉大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他救了我的性命,還說要教我陰陽術,教我報仇”
“你瘋了”
產屋敷無慘滿臉詫異地看著她,即使她一夜未歸,又換了衣服,但他依舊沒有懷疑她,沒人比他更能體會到他妻子的愛。
她愛慘了他,不可能去接受旁人,更不可能背叛他。
但現在,這個被他親手灌下毒藥都不曾掙扎的人,就因為他罵了那賤人幾句話,她竟然推開他,竟然吼他
她瘋了不成
她不說話,只是哭,哭得委屈極了,方才他揪了她的衣領,她又用力掙扎,是以現下,少女的衣衫不免有些凌亂,看見她白嫩的脖頸,又想到以往纏綿的那些曖昧,產屋敷無慘的怒氣一滯。
這是個善惡不分的蠢東西,他朝她發怒,只會讓她覺得那個葉王更好而已。
思及此,無慘也就沒了因為旁人再和她置氣的心思,他慢慢湊過去,輕輕摸上她的臉頰“是我不好,是我太在意你了,是以,旁的男子瞧你一眼,我都會憂思難安,怒不可遏。”
“我痛了一夜,到處找不到你,煎熬許久,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卻看見你穿著外人的衣服,抱著別人的傘,我怎么能不生氣”他軟下來,慢慢帶了點哭腔“葵,你疼疼我好不好”
他真的變成了不能見光的怪物,他太累了,他現在只想要小妻子溫柔的懷抱,想要她的安撫,其余的賬,可以以后再算。
她果然心軟,又哭著向他道歉,說以后再也不會擅自跑出去了,將唇咬得嫣紅,無慘喉結滾動,慢慢湊過去,想要吻她,低頭時,一抹紅痕卻印入眼簾。
那曖昧的痕跡被留在了少女的鎖骨處,像是雪中的紅梅那般深入衣領,有人先他一步到訪,將印記留在了旁人輕易不能窺見的地方。
他是男子,也曾看過一些畫本,自然知道這是什么,又是如何留下的。
“這是什么”他扯起她的衣領,真真正正地全然崩潰,光是想到麻倉葉王如何低頭吻在上面,吻在他不曾觸碰過的地方,少年便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滯了,一絲力氣也不剩下,聲嘶力竭地重復道“說啊,這是什么”
“嗚”她被嚇了一跳,低頭看著自己的鎖骨,露出困惑而又惶恐的神色,哭著解釋道“是、是蟲子咬的”
他眼眶霎時紅了“你敢用這種鬼話來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