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使君府中的抄手走廊上,云錦忽然開口詢問起一旁的云珠,“云珠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女郎此次大病初愈后,性子像是變了些。”
“是有些,不過我娘說過,女兒家嫁人之前都會有變化,女郎嫁的又是那樣難免會受到些影響。”云珠隨口解釋道。
聽了她的話,云錦微微垂眼,行至拐角處,她隨意尋了個借口就與云珠分了開來,自己則鬼鬼祟祟地來到了一個后巷,剛要將袖中的密信塞在一塊松動的青石磚下,就被人抓了個現行。
“果然如央兒所料,那個云錦包藏禍心,竟將央兒你自愿替妹出嫁的事情寫于紙上,與她接頭之人卻是個啞巴乞兒,連話都說不明白。為父實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暗中打探洛家消息”洛使君看模樣氣得不行。
“云錦沒有招供”洛央問道。
“她嘴巴緊得很,只說不知。”洛夫人也站了出來。
“不若拿楚毅二字試她一試。”洛央云淡風輕地丟出一道驚雷。
洛使君夫妻難以置信地朝她看來,“央兒,你這是何意楚毅不是與阿嫣”
洛夫人的話還沒說話,洛使君臉上早已晦暗一片,咬牙道“我現在便命人去試。”
聞言,洛夫人只能按捺下滿心的忐忑,陪在女兒身旁等待起試后的結果。
大約一刻鐘左右,洛使君臉色陰沉地回來了,一看見他這般神色,洛夫人的心便深深地墜了下去。
“如何”洛夫人聲音干澀地問道。
洛使君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向洛央,“央兒從何得知”
洛央答“其實女兒也不知,只是先前聽云珠玩笑般提起,云錦總是往楚郎君養傷的疏竹閣那邊跑,有一回還撞見她與楚郎君言笑晏晏。我這才突發奇想”
才不是什么突發奇想,這位云錦可是劇情當中楚毅拿來虐洛嫣的主力軍之一,更是楚毅后院中最得寵的錦夫人。甚至洛嫣的那碗打胎藥,也是這位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云錦親手灌下的。
同樣是她,用閻起吃人的傳聞將膽小的原主嚇得一病不起,根本無法起身替洛家一解燃眉之急。
“父親,那位楚郎君果真居心叵測”洛央直接問道。
洛使君閉了閉眼,見狀洛夫人一個沒忍住便落下淚來,因為要真是這樣,那人待洛嫣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她不明白,那個楚郎君到底在圖謀什么等等,楚
洛夫人難以置信地朝洛使君看來,男子隱晦地朝妻子點了點頭。
強壓抑著內心的震驚,洛夫人轉身便讓洛央好好休息,別太過憂心,一切都有爹娘在呢。
起到提醒作用后,洛央覺得便夠了,當即乖巧地沖他們點了點頭,目送兩人離開。
那個楚毅,就連洛央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人才,詭計多端就不說了,特別喜歡埋釘子玩陰的。要命的是,他不知道從哪里學了一手高超的易容術,易容之后,大喇喇地出現在你眼皮底下,可能你都沒法認出他來。只能說,不愧是劇情男主。
這樣一個人,卻對整個洛家滿含惡意,因為一樁不存在的仇怨。
以洛央如今這副破爛的身體,想要在對方手中護下洛家,難比登天。所以,那個閻起,她非嫁不可。
即便云錦這顆釘子被洛央拔了出來,可凡事都習慣做兩手準備的楚毅,還是知道了洛央自愿替嫁的消息。
男子將杯中的茶水一口飲下,他若是沒弄錯的話,那位泥腿子出身的閻大將軍,此刻應該已經得知了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與人私奔的消息。
才剛想到這里,睡了一覺剛剛醒來的洛嫣,撩開床帳,看見端坐在窗前的心上人,揉了揉眼,語氣軟糯地問道“楚郎怎么還不睡是不是地鋪太硬,睡不安穩反正我也睡過一會兒了,不如你上床來睡,我睡地鋪”
聽見洛嫣的聲音,楚毅眼底掠過一絲晦澀,再轉過身來時,面上卻已變作一派溫潤如玉,“萬萬不可。阿嫣你本是使君之女,千金之軀。讓你跟我一起吃苦受罪,已是我的不是,我怎可讓你睡地鋪那樣,還不如將你送回到使君府中去”
“不要。”洛嫣急忙掀開了帳子,“我絕不要再回到那牢籠一樣的家中,在那里,爹娘的眼里心里永遠只看得見一個洛央,從沒有我的存在。我寧可與你浪跡天涯,也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