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貴人已經沒了,為了打擊德妃,賢妃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自己,吳婕妤又愛耍滑,屆時德妃就徹底沒有了可用之人,正是一舉扳倒心腹大患的時候。
聽竹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女子,感覺好像有什么不同,又好像沒有什么不同。
曾經面對璇眉時,主子曾嚇得幾天幾夜睡不好覺,可如今這回竟然主動請纓送黎貴人最后一程,并且事后還能如此風輕云淡。
“看什么”沈榆忽然回過頭,對上她的視線,嘴角微微上揚,“是不是覺得如今我很可怕,竟然敢獨自去做這種骯臟事。”
四目相對,聽竹立馬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沈榆神態自若,拉住她胳膊扶起來,“你告訴我的,這宮里不需要仁善之人。”
視線逐漸交撞,望著平靜無波的女子,聽竹低下頭,“主子能聽奴婢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
沈榆伸手撣了撣她肩頭的雨珠,“去換身衣裳吧,莫要著涼了。”
聞言,聽竹立馬點頭,繼而轉身離開了屋子。
其實她也有些看不懂了,可她只是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愿自己的抉擇是對的。
望著聽竹離開的背影,沈榆洗了個手,拿著手帕擦拭干凈水珠,繼而抄寫著宮規,月滿則盈,水滿則虧,這個時候示弱反而是生存之道,可是她太弱小了,弱小到經不起第二次打擊,那就只能以攻為守。
角形才具有穩定性,只有方制衡,她才能偷偷發育。
這雨越下越大,皇后閉門不出為阮貴人逝去的龍裔禱告,這些天是不需要去長春宮請安的。
沈榆一直都在抄寫宮規,霍荀也沒有再來后宮,大約是前朝事務繁忙,哪有閑心再來后宮享清閑。
各地水患不斷的消息也傳進了宮里,聽聞兩廣提督因勾結商販囤米抬價、圈地受賄,已經被徹底革了職,包括一連串的官員都受到了殃及。
近日后宮也十分平靜,除開黎貴人歿了的消息,倒是有不少妃嬪過來串門,明里暗里想讓她探一探皇上的心思,還送了不少厚禮,多半是自家人牽扯其中,這才沒有辦法尋其他門路。
沈榆都是謙和禮貌不知,德妃也沒有再找她開會,顯然周尚書沒有被牽扯進去。
下了大半個月的雨終于停了,天邊露出一絲微陽,皇后也結束了佛堂禱告。
這是沈榆第一次去給皇后請安,在這宮里只有到了貴人的位份才有資格每日進長春宮,等到宮殿時,里頭已經早早坐滿了人,她位置依舊在最后排,與王貴人并排。
“這多日不見,蘭貴人越發貌美如花了,這衣裳也好看,襯的人比花嬌似的。”余淑儀十分認真的道。
其他人也順勢附和起來,“這話說的,花遲早都會凋落,哪像蘭貴人這樣盛寵不衰。”
縱然一個也不熟,甚至曾經還看過她的熱鬧,但宮里的人向來是見風使舵,沈榆都是謙和的低著頭沉默不語。
一旁的王貴人更是坐立不安,之前在皇后壽宴上自己還嘲諷過對方,誰知道這么快對方就能越階晉升與自己平起平坐,這不就是在打她的臉
“是啊,誰能與蘭貴人比,可我記著皇上已經大半個月沒進后宮里來了,不知道這盛寵不衰從何得來”趙淑容忽然走了進來。
過了大半個月,她的臉已經恢復如初,依舊笑臉盈盈說著挑撥離間的話。
其他人也不接話給她做槍使,遭了一回罪,對方竟然還沒有學會收斂,皇上沒有去長青閣,但是也沒有去別人那呀。
“賢妃娘娘到”
“緒昭容到”
隨著各宮中人陸陸續續到齊,偌大的內殿已經坐滿了人,皇后的宮女只是出來說皇后在梳洗,需要一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