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眉心緊蹙,但未曾言語。
其他人也都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沒想到阮采女這件事還有反轉。
“此事一直都是賢妃姐姐處理,臣妾本不該管,所以阮采女還一直都在西苑,是死是活也全看她自己的造化。”德妃輕撫著腕間翡翠玉鐲。
皇后看了她眼,語氣加重,“龍裔一事不得兒戲,倘若宮中真有此等膽大包天知情不報的奴才,定要嚴懲不貸”
“此事就由你繼續徹查,定要將宮中那些藏污納垢之輩揪出來。”
聞言,德妃謙遜的點頭,“臣妾領旨。”
其他人也都不敢出聲,似乎沒想到短短時間內德妃又重整旗鼓,也是,這宮里一直以來都是這兩位在斗,哪有那么簡單就能壓倒另一方。
賢妃并未辯解,只是默不作聲聽著訓,直到晨省散了,也是若無其事的離開了長春宮。
直到坐上了轎攆,那溫暖的日光籠罩在身上,她面色依舊溫和。
回到永和宮,貼身宮女立馬摒退其他宮人,面色不改跟進了內殿,“是奴婢疏忽大意,奴婢以為德妃打算利用阮采女之死擾亂視線,然后引起其他文章,誰曾想她竟真的僅僅是栽贓陷害。”
以德妃的手段肯定后頭還有重頭戲,這種小兒科的陷害明顯是擾人視線,背后肯定還有別的陰謀,可她從未想過這德妃竟真會干這些小把戲,雖無確鑿證據,但卻重新奪了掌管宮務之權。
換了身簡便的衣裳,賢妃喝了口茶潤潤喉嚨,跟著來到殿內東角,那里放著一個竹編的籠子,籠子里赫然游離著一條細長的青蛇,此時正吐著信子,看見主人立馬游離而來。
護甲輕點著青蛇腦袋,賢妃不急不緩取來食物,放入玉盤之中。
“阮采女懷有身孕一事早已處理干凈,您放心,德妃肯定尋不到任何破綻。”宮女篤定道。
眼看著青蛇吞咽著碎肉,賢妃拿過錦帕擦拭著手心,“藍雅,你看這宮里是不是還有一條蛇。”
宮女愣了愣,不明所以。
“它在暗處窺伺本宮,隨時想竄上來咬一口。”賢妃眼簾微垂。
宮女沉思片刻,“娘娘是指陳妃”
陳妃是虛偽了些,但應該不敢和娘娘作對才是。
笑著扔開錦帕,賢妃徑直進入內殿。
天氣是暖了不少,日頭也帶著幾分熱意,沈榆一路從長春宮跟著回到毓寧宮,身上竟然冒出了一層細汗。
往日茶都沒有一杯,但今日花榕特意上了茶,這才摒退所有宮人。
重得掌管六宮之權,德妃面上看不出多高興,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你來我往的暗流涌動,只是懶懶的靠坐在貴妃榻上,隨手翻著幾本尚宮局的冊子。
于尚宮赫然立在一旁,回稟著這一個月賢妃做了那些手腳,又在各宮安插了多少人,但是賢妃有一點很謹慎,那就是從來不利用手中大權撈油水。
“這底下人撈了油水,賢妃娘娘視而不見,誰知道那些東西最后落了誰的手里,她不向來都是如此。”吳婕妤悠悠道。
德妃瞥了她眼,隨手合上冊子示意于尚宮先退下。
“你倒是比本宮更為了解。”德妃嘴角微微上揚。
吳婕妤連忙低下頭,“嬪妾只是旁觀者清,那種自命不凡者往往內心更齷齪。”
德妃笑了笑,又把目光投向沈榆,“這回還得多虧你的獻計。”
后者剛喝了口茶,隨即又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嬪妾愚鈍,只會這種粗淺的把戲,倘若賢妃娘娘真的得知阮采女有孕一事,必定把尾巴處理的干干凈凈,這回肯定查不到任何破綻。”
利用阮采女拖賢妃下水是她的主意,這么大的一個把柄在這,豈有不用之理,事到如今為了活著離開冷宮,對方肯定知道該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