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知情人死干凈了,可當事人還活著,只要阮采女改口,那么這一次哪怕沒有證據,也能動搖賢妃在霍荀心中的賢德形象。
為什么不說是皇后,因為皇后未必不知道賢妃的為人,只是底下人斗歸斗,只要動搖不了她的位置,自然也就隨著她們鬧。
“尾巴處理干凈又如何,只要阮采女聲稱將有孕一事告知了何尚宮,但是何尚宮卻知情不報,事關龍裔大事,這次定能除去賢妃的左膀右臂,到時候整個尚宮局都是娘娘的人。”吳婕妤一字一句道。
像是極其喜歡聽她們說話,德妃難得露出幾絲溫和的笑意,“你們也是本宮的左膀右臂,有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們的。”
兩人齊齊屈身行禮,“能為娘娘效勞乃嬪妾份內之事。”
德妃笑道“花榕,去把庫房里那兩座金絲楠木雕花雙鸞屏風給吳婕妤她們。”
聞言,兩人更是一臉感激,“謝娘娘賞賜。”
等到兩人下去領賞賜,德妃則靠在貴妃榻把玩著玉如意,心情難得有幾分好轉。
花榕一邊替她捏著肩,一邊小聲道“這蘭貴人倒是個可塑之才,就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怕是看不上娘娘賞賜的東西了。”
德妃垂著眼沉默片刻,“聽竹說她與家人關系不錯,明日你把她一家子接入宮,讓她們一家人敘敘話,就當本宮給她的特例。”
明白她的意思,花榕了然的點點頭,哪怕這蘭貴人有點小聰明,只要拿捏住了她的軟肋,自然也就翻不起任何風浪。
回到長青閣,沈榆讓宮人把屏風擺屋里,將原有的紫木屏風撤下來。
既然是上司賞賜,自然是要時刻擺在明處,不然怎么讓霍荀看到德妃對她的看重。
“這外來的東西怕是不安全,不如還是用原來的”聽竹意有所指。
沈榆坐在院子里曬太陽,一邊清洗著茶具,淡淡一笑,“娘娘賞賜,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聽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她現在也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臨近五月,院里的梧桐越發茂盛,這伺候的宮人也多了,倒顯得原本的長青閣過于熱鬧。
入夜時分,外頭已經響起蟲鳴聲,沈榆剛剛沐浴完坐在梳妝柜前梳發,只聽見屋外突如其來響起一道“皇上駕到”
久違的通報聲在黑夜里略顯突兀,她立即出去迎接,剛到門口就看見那道高大的身影,于是屈身行禮,“嬪妾叩見皇上。”
霍荀順手將人拉起來,“今日這么殷勤”
月色皎潔,女子披散著一頭微潤的青絲,膚白似玉,細膩如脂,身上還只著一襲單薄的紗裙,纖腰楚楚不堪一握。
“那也是因為許久未見皇上,嬪妾心中想念。”她抬起頭認真道。
對上那雙清眸流盼的杏眼,男人握住她后脖頸,目含深意,“那就讓朕看看你的表現。”
李長祿等人自動退避三舍,就當什么也聽不到。
沈榆紅著臉扭過頭不再說話,下一刻就被打橫抱起,隨即進屋放在了軟榻上,她緊緊攥著男人衣袖,聲音輕細,“皇上可曾有想過嬪妾”
四目相對,燭火搖曳下,女子那雙秋水瀲滟的眼中全是自己的倒影,小臉上也滿是忐忑不安的期盼,這句話許多人都問過,霍荀忘了曾經自己的回答,但此時還是想騙她一回。
“自然是有的。”他輕輕摸著她腦袋。
朝中事務繁多,連給母后請安都無暇分身,怎還會有其他空閑想其他。
女子眼神瞬間明亮幾分,好似一池秋水泛起陣陣漣漪,高興極了。
那只細白的柔荑忽然揪住他衣袖,慢悠悠湊過腦袋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蜻蜓點水,溫熱猶存。
男人眼神瞬間暗了幾分,屋內氛圍也逐漸變得微妙,好似溫度平白無故上升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