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兩枚靈丹吞入腹中,卻聽房外傳來了陸父恭敬的聲音,“聞鈺仙君,你這是”
顧南挽呼吸微滯,只聽一道極輕的腳步聲從院外傳來,那道腳步聲停頓了片刻,“無礙。”
陸父有些詫異地看向聞鈺仙君,只見他白袍染血,此刻,他的胸口依舊在緩緩地滲出血跡,那傷口再偏離一點,便會直接傷到他的命脈,就連他的面上,亦染上了殷紅的血跡。
陸父想象不出來,究竟誰能將他傷成這樣。
聞鈺仙君卻只神色淡淡地看向漆黑的房內,他似是平日里一般問道,“想好了嗎”
話落,他便徑直向著房間走來,那腳步聲逐漸逼近,顧南挽心跳越發劇烈,她的腦中急轉,連忙道,“再給我一點時間師傅”她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她本以為聞鈺仙君會直接闖進門,卻沒想到那腳步聲竟真的停了下來,堪堪停在了房外。
聞鈺仙君靜靜地看著緊閉的房門,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面上,幾縷發絲自他的額前垂落,遮住了他英挺的眉眼,他的半張臉落在暗處,明明滅滅間,有種令人心悸的詭異。
陸父站在一旁,看著他的面色,竟無端地有些心寒。
顧南挽察覺到房外的氣息,她咬了咬牙,忍不住攥緊了掌心,那道氣息宛若巨石一般,死死地壓在她的心間,逼得她幾乎無法喘息。
手中的白骨散發著陣陣的涼意。
就在顧南挽疼的幾近昏厥之時,一只冰涼的大手落在了她纖細的腰間,微涼的靈力緩緩地流入了她的腹中。
顧南挽眼睛轉了轉,她微微側首,便見不知何時,一道高大的黑影已立于她的身后,他的一襲黑衣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唯有他額心的金印,在黑暗中散發著淺淺的金芒。
他的模樣與先前有些不同,銀色的長發間沒了那對雪白的毛絨絨的耳朵,眸色清明,沒了那日的肆虐邪氣,卻多了一絲不近人情的冷意。
顧南挽的指尖抓住了他寬松的袖子,她忍不住小聲道,“我肚子好疼”
戚無宴一進房間,一股令人作嘔的苦味撲面而來,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房內一片漆黑,他的眉頭微蹙。
他目光微轉,便看到了半靠在床邊的顧南挽,只見她死死地抱著枕頭,雪白的掌心滿是鮮血,連臉頰都染上了點點眼紅的血跡。
房內一片昏暗,他卻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像是個蝦米似的蜷縮著身子,一手死死地捏著手中的白骨,她的眉眼緊閉,眉間微蹙,額間冷汗滴落。
烏黑的發絲被冷汗打濕,濕漉漉地黏在她雪白的頰邊,唇角沾著殷紅的血跡,襯得那張小臉越發的白。眉眼間的那點殷紅小痣越發的鮮艷,烏發紅唇交相印襯間,有種驚心動魄的蘼艷。
她的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
似是察覺到了什么,她微微睜開眼睛,那雙水光瀲滟的眸子有些驚慌地看向房外。
房外傳來了陸母毫不客氣的叫罵聲。
戚無宴便悄無聲息地站在暗處,冷眼看著她的驚慌與無措,他的識海中有片刻的空白。
直到她疼的幾近暈厥,戚無宴呼吸微滯,他下意識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后,那把不盈一握的細腰比起前些日子越發的單薄,裸露在外的胳膊細的有些可憐。
他原本只打算過來看看,然而在這一刻,一路上的那些念頭被他盡數拋之腦后,微涼的指尖落在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