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站在一側,她方才已經聽到了一切,一直強忍著沒說話,這會兒她有些無奈地擦了擦面上的淚珠,面色蒼白道,“這丫頭,還生我們的氣呢,讓你看笑話了我們這當爹娘的,又怎么會害她呢,唉。”
“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誰能想到挽挽對我們的誤會如此之深。”
丞肆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玉符之上,指尖微微收緊。
陸母看著丞肆手中的玉符,目光有些閃爍,她倒是忘了老爺子的這堆東西,那死丫頭平日里最在乎的便是老爺子留下的那些破玩意。
倒是多虧以往她將這些東西給扣下了。
陸母目光閃了閃,心思急轉。
切斷了那玉符之后,顧南挽有些脫力地躺在床上,那玉符靜靜地躺在她的手中,凸起的印記擦過她的掌心,這上面的每一道痕跡,都是爺爺親手所刻。
丞肆與她認識那么久,明知她最在乎的便是爺爺。
現在卻擅自動了爺爺的遺物,只為了讓她回去救陸悄悄
何其諷刺,又何其可惡。
顧南挽微微蜷縮起身子,有些疲憊地看向掌心的玉符,須臾,她忍不住狠狠地咋砸向柔軟的被褥,只覺得一股惡氣猛地自心底蔓延,直沖心肺,這一刻,她甚至想不顧一切地沖上潮生山去與那群人拼命她有些煩躁地將腦袋深深埋在了枕頭之中。
夜色已濃。
平日里這個時候顧南挽早該陷入沉睡,然而今日,她滿腦子皆是白日里看到的那些,往日的一幕幕閃過她的腦海之中,一閉眼,便是白發蒼蒼的爺爺繪制玉符的模樣。
在聽到他的腳步聲時,他便會微微轉過頭,渾濁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若是爺爺在,才不會讓她受委屈。
她低低地嘆了口氣,隨即又立刻捂住了嘴,她微微翻了個身,面前一片漆黑,顧南挽沉默了片刻,方才從儲物袋中取出那有些褪色的玉符,她的指尖緩緩描摹著那上面凸起的痕跡
一墻之隔。
白虎翻了個身,他摟了摟滾出肚皮下的蛋,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看向隔壁的房間門,那翻身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明顯。
他的眸子在這夜色中閃了閃,毛絨絨的爪子搭在那金蛋之上,緩緩地向蛋內輸著靈力,細細的金芒繚繞于他的周身。
在他第六次聽到隔壁翻身的聲響之時,那白虎的眸子暗了暗,落在床沿的尾巴緩緩地卷在了床柱之上。
顧南挽縮在被子中,忍不住又翻了個身,黑夜似乎能無限滋生她的情緒,無數的情緒涌上心頭,她只覺胸口滯澀,似乎有一口氣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憋得她再難入睡。
隱隱約約間門,她察覺到背后微涼,一股寒意落于她的身后,就在她微微抬起頭之時,卻見那蒙在她面前的被子被一只手猛地揭了起來,冰冷的空氣瞬間門涌入她的鼻翼,她下意識地背過身去。
卻察覺到一只冰涼的手落在她的面頰之上。
一道黑影緩緩地出現在那黑暗之中,于那夜色中,她只能看到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與他額間門的一點金印,顧南挽扭了扭頭,想要避開那只冰涼的大手。
琥珀色的眸子中帶著些微的不解,他煩躁地捏住她雪白微燙的臉頰,迫使她不得不看向自己,隨即,他的目光微滯。
只見顧南挽一張小臉在被子中憋的通紅,她的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痕,長長的睫毛濕噠噠地黏在緋色的眼皮上,她的眸底還暈著層霧氣,眸光瀲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