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六尾的面上驟然失去了血色,她紅唇緊抿,目光死死地看著窗邊那道高大的身影,她在這里站了這么久,戚無宴的目光卻未曾有片刻落在她的身上。
六尾有些失落地咬了咬紅唇,而后猛地瞪了三首將一眼,提著裙子折回了來時的方向,“懶得搭理你”
三首將嘖嘖了兩聲,見著紅狐神色古怪地瞧了他一眼,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在外域的這段時日,戚無宴白日里折紙鶴,夜間便忙著翻閱古籍,幾乎半刻也未曾停下。
冰涼的夜風略過桌面,書頁輕拂,戚無宴微微抬首,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看向窗外,夜色濃郁,距離放出紙鶴已過了數日有余,他卻未曾收到紙鶴那端傳來的消息。
那些紙鶴宛若石沉大海般,沒有半點蹤跡。
戚無宴掐了掐指尖指尖,隨即微微蹙起了眉頭,卻發現他的那些紙鶴飛到半路,便被那些邪物給偷偷打了下來。
戚無宴難得地沉默了片刻。
他倒是忘了,外域之中并沒有傳音紙鶴這種東西,那些邪物見著紙鶴定然會止不住地好奇。
他將那些紙鶴放到了一側,戚無宴微微垂下眼睫,沉默地看著茶盞中模糊的倒影,只見他的面容幾乎已經徹底變了個模樣,他不知,顧南挽是否能接受他這般奇怪而詭異,不人不鬼的模樣。
戚無宴沉默地摩挲著掌心的木珠,房外傳來幾道低低的鳥鳴,他微微側首,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看向虛空中的玄光鏡,卻見那端的顧南挽仍未醒來。
她的房內四處皆是爬滿了厚厚的堅冰,連長長的睫毛之上都綴著剔透冰晶,每一道呼吸似乎都有著細小的雪花落在白皙的頰邊,他下意識地想要伸出指尖,為她拂去面上的雪花。
戚無宴看著仍在沉睡的顧南挽,他蹙了蹙眉,隱隱有種怪異的感覺。
這段時日,老鳳凰們幾乎全部呆在棲梧山內,想方設法地哄著小肥啾開心。
自從顧南挽沉睡之后,小肥啾除了吃飯睡覺,便一直抱著白蛋坐在她門前的樹上,眼巴巴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他自破殼以來,還未曾離開顧南挽這么久的時間,阿娘不在,白頭發的也不在,小肥啾抱著懷中圓潤的蛋,有些悶悶不樂。
金鳳看著小肥啾板著張小臉,忍不住戳了戳他毛絨絨的臉頰,“小小年紀,別學著你爹整日板著張臉啊,小毛球還是活潑點可愛”
小肥啾兇巴
巴地瞪了他一眼,隨即神色憂傷地看向自己胖乎乎的肚子,“啾啾”
他餓了。
正當金鳳準備帶著小肥啾離去之時,卻聽院外傳來了幾道急促的腳步聲,只見黑鳳神色匆匆地走進院內,看著院內堆積的堅冰,他的眉頭緊皺,神色有些難看,“挽挽還沒醒嗎怎么睡了這么久”
金鳳一怔,他的神色漸沉,“怎么了嗎她還沒醒呢,要把她叫醒嗎”
黑鳳神色凝重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