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是卑劣地此事隱瞞了下來。
他終究是聞蕭的血脈,二人的血管里流著同樣卑劣陰毒的血,他暗暗逼走了所有試圖靠近顧南挽的男修。
他那時想著,就這樣下去也好,他們便這般留在潮生山,他會教顧南挽最厲害的劍法,他會好好修煉,終有一日,他定會帶她離開此處,給她想要的一切。
卻沒想,聞蕭會偷偷給她喂了毒。
不過半盞茶功夫,她體內的奇毒便已發作,她痛的縮成了一團,掌心皆是她自己撕抓出的血漬,連串的淚珠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衫。
他那一刻暗暗多了個目標,他定要手刃聞蕭,為她報仇。
在看著她毒發,痛不欲生之時,他第一次生出了絲后悔之意,他向聞蕭索要解藥,他卻告訴他,這毒無藥可解,她到死都別想好過,她注定要被這奇毒折磨一輩子。
聞蕭恨透了鳳凰一族,他幾乎將自己滿心的憤恨全部發泄在了顧南挽的身上,他要讓他親眼目睹最愛的爺爺離世,要她身中奇毒,每日都活在痛苦之中,不得善終
聞鈺只能沉默地抓著顧南挽的胳膊,防止她痛到瘋魔傷到自己。
聞鈺知曉,聞蕭一日不死,顧南挽便一日不得安穩。
他對鳳族的恨意幾乎已經達到了偏執瘋魔,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顧南挽,她是鳳族這么多年來唯一的幼崽,是鳳族三長老兒子的血脈,她是鳳族唯一的軟肋。
只要她還活著一日,聞蕭便不會放過她。
聞鈺那時想了許多,他對著聞蕭低了頭,幫著他四處殺人,放任他將顧南挽的母親鎖在他的體內,他沒日沒夜地拼命修煉。
就在他以為情況會有好轉之時,聞蕭再度出現在了潮生山,他神態惡劣地看著他,似乎
極為享受他冷漠面容下的不安。
這次,聞蕭指著山下的顧南挽,要他親手剖出她的心頭血,為陸悄悄試毒。
他要親手撕碎他在顧南挽面前編織的虛假的面具,聞鈺對他而言,也是他折磨這個小鳳凰的另一顆棋子。
聞鈺沉默地看著山下的顧南挽,她在這幾日似乎變了許多,她有了少年人獨有的意氣風發,她極有可能在那次大比中獲得一個極好的名次。
聞鈺在山上看了她許久,他沉默地給顧南挽發去消息,要她立刻回到潮生山。
他至今尤記得顧南挽那時的表情,絕望而又壓抑,他不知顧南挽是否知道了什么,可他能察覺到,顧南挽看他的眼神陌生的可怕。
似是看著個陌生人。
他的識海中一片混沌,然而他卻仍是強撐著拿起了尖銳的匕首。
那夜,顧南挽徹底與他分道揚鑣。
顧南挽知道了一切,知道他埋藏于這張虛偽面容下丑惡的心思,她冷笑著將匕首刺入他的胸前。
他想著,若是這樣能讓她舒服些,她可以再刺幾刀,只要她肯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然而,她終究是離他而去,她的身邊有了別的男人,她徹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他們二人再無可能,他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
聞鈺說不出他心底是何感覺,然而他這一生皆是被浪潮裹挾著向前走去,再無挽回的可能。
聞蕭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