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向他的目光毫不掩飾,赤裸裸直勾勾的目光簡直令人坐立難安。
于洲放下手里的書,身姿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青年,禮貌地朝著青年一頷首,壓低聲音問道“不好意思,您一直看著我是因為我的身上有臟東西么”
青年蜜色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一圈,也同樣壓低聲音說道“佛跳墻。”
他的聲音和普通成年男子的聲音不一樣,聲線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語調很飄忽,像夢囈似的。
于洲吃了一驚。
他做完佛跳墻后雖然沒有洗澡,但也是換了衣服的,按理來說一般人應該聞不到他身上的味道。
更何況眼前的青年還戴著口罩,這樣都能聞到他身上殘留的飯菜香氣,那他的嗅覺實在是太逆天了。
這是狗鼻子吧
于洲朝著青年點點頭,為了避免打擾到別人,于洲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支黑色中性筆和一本便利貼,在上面寫道“我的晚飯確實是佛跳墻。”
他撕下便利貼遞給對面的青年,青年伸出一只潔白如雪的手,沉默地接過字條,低頭看著上面的字。
于洲覺得青年的手有點熟悉。
臉長得漂亮的人又很多,但手長得漂亮的人卻很少,因為面部的五官可以進行修飾從而掩蓋缺點,可是手卻不能。
青年的手掌如羊脂白玉,皮膚泛著初雪的冷光,指尖泛著一點淡淡的淺粉,如瓊枝上將開未開的淺粉花苞。
這么美的手,于洲只在直播里看到過,是著名吃播饕餮的手。
饕餮不僅手長得漂亮,相貌也無可挑剔,是可以碾壓所有娛樂明星的絕對美貌。
而且最逆天的是饕餮直播從不化妝,也不開美顏,更不加濾鏡,因為那會影響食物的色澤。
看著青年那雙和饕餮一模一樣的狐貍眼,于洲不禁在腦中仔細地對比了一下,發現青年的眼珠的顏色也和饕餮一模一樣。
亞洲人的眼睛大多是深棕色,像于洲這種茶色眼睛和饕餮的金色眼睛都是十分稀少的。
不會這么巧吧,居然在小區附近的圖書館碰見饕餮
謝曇看著手中的淺米色便利貼,上面的字跡十分漂亮,有點像瘦金體,和眼前這個身上帶著佛跳墻香味的男人一樣,非常具有觀賞性。
佛跳墻香氣真是該死的誘人,明明這一天都在吃吃吃,方才還吃了二十只烤雞,可是這會卻又餓得難受,整個人都在發暈。
不。
他不是人。
人不可能在一天之內一口氣吃下二十只燒雞,也不能吃下二十只烤鴨,十個大份披薩,二十五杯奶茶和將近三千元的零零碎碎的快餐食品。
之所以吃這么多還吃不飽,是因為謝曇是一只饕餮。
他是一只幼年饕餮,本體有點像一條通體漆黑的龍,只在眉心中間生著一條金色豎線。
因為長期吃不飽,體型很小,不算上尾巴的長度,它的本體只有成年男人的半個手臂那么大。
幼小,瘦弱,但是能吃。
對面男人身上的佛跳墻香氣一直往謝曇的鼻腔里飄,謝曇的胃部忍不住痙攣了一下,一股可怕的饑餓感源源不斷地向他襲來,謝曇覺得自己能一口吞下整個世界。
太餓了。
想吃東西。
為什么他是一只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