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永遠也吃不飽。
為什么要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忍受著饑餓的折磨。
謝曇的眼睛濕潤了,便利貼上也沾染了那誘人的佛跳墻香氣,口腔開始大量分泌唾液。
對面的男人正在看著他。
那是一張只要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的面容,面容俊美深邃,氣質如蒼穹冷月,謝曇終于理解了什么是“秀色可餐”,因為就在男人的茶色眼珠看過來的時候,謝曇突然覺得不那么餓了。
可是當他從男人的臉龐上移開目光,看著手里的便利貼時,那種難以忍受的饑餓感又出現了。
餓得極致的人會失去理智。
就在昨天,餓到哭的謝曇把家里的承重墻啃掉了一半,將近一千萬的小洋房瞬間變成了高危建筑。
謝曇怕自己因為饑餓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于是他攥著手里的便利貼對著男人微微點了一下頭,站起身離開了。
看著青年的背影,于洲覺得他很有可能就是饕餮,要是能看到臉就好了。
在心里惋惜了一下,他拿起桌子上的書,繼續看起了各國的美食料理。
十五分鐘過去了,于洲走進洗手間里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離開廁所隔間后他在水池前洗手,就在他把洗手液搓出泡沫時,肩膀突然一痛。
那是鋒利的牙齒刺入皮肉里的痛覺。
伴隨著不容忽視的疼痛,還是身后那具緊貼在他后背的軀體更加令于洲感到毛骨悚然。
洗手池前的鏡子中,于洲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帽衛衣的青年貼在他的身后,正死死地咬著他的肩膀,血跡在于洲的淺藍色襯衫上暈開。
來不及沖刷掉手上的泡沫,于洲試圖把青年的腦袋從肩膀上推開。
咬著他肩膀的青年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嗚咽,牙齒頓時咬得更緊了,疼得于洲倒吸一口冷氣。
他只好反手捏住青年的后頸,因為長期敲代碼而磨出繭子的粗糙指尖摩挲著青年后頸處那一小塊細嫩的皮肉。
這一招竟然出奇管用,青年的身軀一下子軟了下來,牙齒也松開了,他從于洲的肩膀上暈暈乎乎地抬起頭,露出一張漂亮精致的臉蛋。
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吃播饕餮。
饕餮的嘴唇還沾著血,像個食人血肉的狐貍精,一雙狐眼看著于洲,眼里還帶著茫然的神色。
不太像個正常人。
似乎有狂犬病。
想到這個可能,于洲心里一緊,二話不說脫下身上的襯衫把青年的雙手綁在身后,押著青年走出了洗手間。
謝曇這會已經恢復了一些神智,但是饑餓的感覺仍然讓他胃如火燒,他難受得想哭,餓得說不出來話,又怕被這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送到警察局,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怎么說他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謝曇只好吸了吸鼻子,艱難地忍受著讓人失去理智的饑餓感,哼哼唧唧地哀求道“你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餓了,所以才會咬你的。”
聽起來完全就是在胡扯,于洲今天中午還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小青年一口一個脆皮雞腿,吃掉了滿滿一整的高熱量油炸食物。
“你以為我會信”于洲聲音冷淡,“騙人也要編個像樣點的理由吧。”
他拎著小青年后頸那塊皮,另一只手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押出了洗手間。
青年的肩膀抵著洗手間的門怎么不肯出去,他看起來神情纖弱,但力氣出奇的大,于洲一時間竟然奈何不了他。
他沉下臉,低沉的聲音帶了一絲怒氣,怒斥道“走不走”
青年說道“我走,你先幫我把口罩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