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城北方的新營地中,數百長槍民兵發出震天的呼喊,在小隊長的率領下,進行真實的結陣對抗。前排的民兵們手持沒有矛頭的木矛,努力往對面刺去,擊打在細密的藤牌上。后排的民兵推動藤牌,努力讓陣型嚴密,推動方陣往前擠壓。兩隊方陣彼此對抗,直到一方逐漸散亂,被擠壓著崩散,徹底失去隊形。
“猴子”庫盧卡這才吹響螺號,示意勝負已出。他微微一笑,動作親切的拍拍兩隊隊長的肩膀,語氣真誠的贊揚了勝出的古茲曼。隨后,新任的軍團長面色一肅,召集各部隊長,講解兩隊出現的問題,提及需要加強的訓練。時不時的,他會轉過身,詢問一下副官埃茲潘的意見。
塔拉斯科的降將面色恭敬,詳細的提出改進建議。新任的軍團長非常平易近人,和民兵們很快打成一片,對副官也十分尊重。他提拔了諸多表現出色的骨干,金礦工古茲曼就是其中之一。軍團長表現的越是親近,埃茲潘就越是不敢小視對方。因為不知不覺間,軍團已經被對方牢牢控制在手中。
而每當夜色降臨,庫盧卡總會帶上紙筆,前往副官的營房,悉心請教長槍方陣的戰術。他雖然容貌古拙如猿猴,頭腦卻聰慧異常,思維不受束縛,學起新戰法來通曉極快。幾日之后,埃茲潘就心中嘆服。
很快,兩隊長槍方陣的對抗訓練再一次開始。其他的眾多方陣,則圍繞著對抗的戰場中心,進行模擬的行軍展開。看著初有成效的長槍大陣,“猴子”庫盧卡終于滿意的點頭,思考起更復雜的戰術。
“蹉跎半生,一路曲折。現在,我終于獨領一軍,寬闊的坦途就擺在面前,決不能辜負殿下的厚望”
不遠處,埃茲潘看著肅立的軍團長,又看看初具規模的長槍方陣,目光羨慕,感同身受。好一會后,他才轉過身,看著南方的特斯科科湖。粼粼的湖面上,連綿的小船從未停止,源源不斷的從湖區運來糧食物資,也帶來最新的戰況。
在白石的長橋旁,軍團長安納特里揮動三米的矛旗,浩大的水師船隊緩緩啟航,順流往北而去。船隊中裝載著三千精銳的直屬武士,滿倉干燥的軍用糧食,還有用木箱封閉,包裹防水雨布的特殊武器。
特羅眉骨高高,露出和善的笑容。他站在安納特里身后,仔細的打量著女武士的颯爽英姿,思索著水師對封地的重要性,心中默默盤算。
安納特里指揮完畢,武士的敏銳讓她若有所感。她猛地轉過身,看到特羅放肆的目光,眉頭挑起。
“特拉特洛爾科的毀滅者特羅,你非要上我的旗艦,說有要事商議。看你現在的神情,所謂的要事,難道是想和我比試一番嗎”
聽到這毫不客氣的質問,特羅神色一僵,心頭火起。他身為久經戰陣的統帥,年輕時也是勇猛的武士,自信不輸旁人。后來,他繼承榮耀貴族的尊位,周圍小心侍奉,一直被人尊崇。除了國王之外,許久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
特羅只是不滿片刻,就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挺起胸膛,朗聲豪邁一笑。他按照傳統的習俗,用粗壯的右臂拍打著自己厚實的胸膛,展示著強壯的身體。
“水之源頭安納特里,聽聞你未曾婚配,而我的妻子也已經去世數年。現在,雄壯的山脈沒有河流,寬闊的屋舍缺少女主人。高大的玉米沒有菜豆纏繞,強壯的身軀需要安撫在愛情之神索奇克特薩爾的見證下,我宣布對你的追求,要讓你成為我宮殿的組成”
安納特里杏目一瞪,柳眉一挑。
“你要先證明自己的武藝,我才會允許你的追求山脈是否雄壯,可不是在嘴上說說。玉米是否強壯,也不只在外表上。你究竟是兇猛咆哮的美洲虎,還是搖頭亂叫的鬣狗,就讓我們手頭上見真章”
特羅臉色一沉。他心頭急轉,水軍統帥素來世襲,相對獨立。征服了安納特里就間接掌握了水軍,掌握了水軍就能獲得了河上的主動。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作為出名的武士,絕沒有退縮的道理。斟酌片刻,他自信的取出戰棍,兇悍一笑。
“好安納特里,在神靈的見證下,就讓我們在此處比斗按照傳統的習俗,勝利者將拿走失敗者身上,所能找到的最珍貴寶物”
安納特里毫不猶豫,手中的長矛在船上一跺,發出震天的砰響。她朗笑出聲,聲音如同響亮的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