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修洛特攻陷河口要塞后,幾乎沒有停頓,就聚集兵力突擊南下,一舉包圍華亞莫要塞。他行軍如此匆忙,連大勝后的軍團都來不及賞賜,便是擔心塔拉斯科軍隊在華亞莫聚集,給他再來一個攻城數月,死傷慘重。
好在,錫塔夸羅的北方殘兵沒有明智的立刻撤退,查帕拉湖區的敵方援軍也沒有果決的加速行軍。當數萬墨西加軍隊撲到華亞莫要塞前,掐斷北方通道時,要塞中便只有區區五百武士,和五千桀驁不馴的部落民。這些武士與民兵之間,有著明顯的隔閡,缺乏強力的統帥,也無法互相信任。
隨后,墨西加大軍圍城兩周,打造攻城木梯。特科斯部落民兵竟然還勇猛的出城,狂呼嚎叫著,發動了一次冒險的突襲。突襲的開始卓有成效,一舉擊潰了制造木梯的奧托米民兵,殺死三四百人。然而,當長弓武士聚集齊射,戰棍武士從兩翼逼近,特科斯民兵便再也抵達不住。他們倉惶后退,在城門口成片的被射死,留下了近千具尸體。
襲擊先勝后敗,城中的士氣陡然降低。修洛特毫不猶豫,在第二日就壓上兩千弓弩手,隔著六十步與城頭對射。墨西加軍團憑借著弓弩的射程優勢,逐漸壓制華亞莫城頭。接著,殘存的兩千多犬裔再次被驅趕而上。他們搭起木梯,投擲出隨時爆炸的陶蒺藜,把守軍和自己的士氣都炸入谷地。
特科斯民兵來自西方山區,作戰勇猛而信仰蒙昧。他們居住在火山頻繁的地帶,熟悉硫磺燃燒的氣味,卻從沒有經歷過這種巨響的新式武器。在他們心中,新式的武器便被賦予了神性,是來自“火神的怒吼”,是“死神的使者”,或者是“火山下的邪魔”,都是無法抵抗的存在。
爆炸過后,五千王室武士就沖鋒而出,從四面同時登城,殺死負隅頑抗的塔拉斯科武士。接著不久,特科斯各部陸續投降。等到攻城結束,修洛特手中就又多了三千青壯俘虜,傷亡則只有四百多王室武士,和同樣數目的奇奇梅克犬裔。
少年統帥再次注視著斑駁的城頭,戰爭的場景在腦海中不斷閃現。
他再次看到武士們激烈的廝殺,尸體從高聳的城頭墜落,鮮血在四處流淌;他聽到陶蒺藜爆炸的轟鳴,雙方高亢的吶喊,伴隨著臨死前的慘叫。直到最后一名守軍的武士戰死,成片的特科斯人就伏地乞降。他們呼喊著火神的名字,放棄了最后的抵抗,把自己的生命交給擁有神力的敵人。
想到數量眾多的俘虜,修洛特稍稍有些頭疼。河口要塞一戰,他多了五千塔拉斯科民兵,現在又多了三千特科斯部落民。這些俘虜每日要消耗近萬斤的糧食,還要派遣武士看押,著實麻煩的緊
少年統帥的目光變幻,眼中不時泛起寒冷的殺意。好一會后,他才搖搖頭,對自己認真的說到。
“修洛特,殺俘不詳。人頭也不是韭菜,割完后就再也長不出來了。你可以面對戰斗中所有冷酷的殺伐,卻不該迷失在戰斗后,那些無謂的殺戮”
修洛特的目光終于漸漸平靜。他無聲站立了片刻,便吩咐侍衛,召喚塔拉斯科的降將埃茲潘。
帳門開合,新鮮的風涌入。埃茲潘剛進入大帳,就恭敬的跪下行禮。
“尊敬的殿下,您忠心的狼犬埃茲潘在此。您是我唯一的主人,我將隨時撲向您的敵人”
修洛特的目光片刻幽深。隨后,他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平靜的凝視著埃茲潘。
埃茲潘神色坦然,左手四指并攏,握拳在胸口行禮。他穿著墨西加貴族的鮮艷戰衣,脖頸處是銀質的太陽護符,完全看不出塔拉斯科人的形象。
好一會,少年統帥才慢慢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