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亂流洶涌襲來,幻境徹底絞碎,忘憂帶著滕家五口和大白鵝乘飛舟向天空疾沖,一路幾次被追上都有驚無險地逃脫。
直到雙腳站在地宮的大殿里,所有經歷過剛剛那一場追逃的人都還覺得腿軟腳軟,心神激蕩,就連滕屠夫和閻神婆,在玄奧難言的時空面前也心生渺小之感。
也正是這樣,他們才更下定決心,務必要保護好平凡的家人,陪著夫君妻子走完他她這短暫的一生。
“按照約定,我們只負責帶路到這里,諸位道友請便。”忘憂看了眼遲遲沒動的幾隊人馬,眉間神色愈冷,“還有事嗎”
幾個隊伍你看我我看你,醫修張純看不上他們這畏縮樣,上前一步拱手,“經過剛剛一役,忘道友一行的實力毋庸置疑,我們有意隨行,不知道友可否開個價”
她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也低估了這個小秘境暗藏的危機,為了大小姐的絕對安全,依附強隊不失為眼下最好的選擇。
有她挑頭道明來意,其他幾個隊伍也不再別別扭扭,紛紛送上一番溢美之詞,然后說到重點大佬,求帶。
忘憂對他們給出的誠意毫無興趣,“抱歉,不方便。”
張純身后的秦如珠緩步而出,嬌俏道“忘前輩不若再考慮一下,我們一行五人四個筑基修士,我也是煉氣大圓滿修為,絕不會和其他人一樣拖你們后腿。”
她看向滕幼可一家子,其中兩個煉氣三層,一個煉氣二層,剩下倆甚至是凡人,意思再明顯不過連他們都可以繼續跟著你們,我們為何不行
之前逃離幻境時,她在天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家的小女兒不懂事亂跑,一家人也不顧大局非要返回頭找她,害得這位忘前輩親身涉險救人。
相比之下,她這支隊伍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任誰看都是同行的首選。
忘憂沒義務跟外人解釋他們和滕家的交易,轉頭看了侍衛一眼,“靈甲,你來。”
靈甲就是最初找到少年,敲門和滕幼可搭話的人,他沖秦如珠客氣一點頭,“好教秦小姐知道,本來我家大少爺帶路,咱們可以避開蟻后的幻陣,是你們一行中有人不聽規勸,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這才觸發陣法引來蟻后,招致一場無妄之災。”
眾人聞言意外,再回想方才的驚險,那些被時空亂流吞噬絞碎的亭臺樓閣、天空大地歷歷在目,不由怒從心生。
“是誰干的,差點連累了我們這么多人”
“這種蠢貨就該死在里頭,現在還連累我們不能繼續跟著忘道友組隊,簡直可恨”
“蟻穴里不過是一些下品靈石,幾件低階法寶,哪個眼皮子這么淺,沒見過好東西嗎”
滕幼可之前倒是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出,此時目光一掃,很快就注意到,站在張純身后的男修目光閃躲,似乎有意減少存在感。
是他啊,斷了三條腿不夠他長記性是嗎
最后逃命那會兒,天知道她長姐面色有多沉重,眼看著爹娘幾度試圖出手,長姐幾乎要暴露自己的秘密阻止他們,她不得不一次次假哭,順便偷踹二哥一腳,靠他的痛呼聲搗亂。
長姐不擔心一家人的死活,因為誰死他們都不會死,她擔心爹娘裝不下去,這個家會散
這可是滕幼可用999輩子血汗打拼出來的私人高級定制家庭,哪怕天塌了,這個家都得給她好好的,她要躺平養老
“啊”
所有人憤怒地想要揪出那個壞事者時,張純身后的男修慘叫一聲癱倒在地,這次是三條腿一齊斷掉。
地宮大殿里忽然一靜,大家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不善地看向男修。
秦如珠接收到幾道譏諷的目光,想到自己剛剛還在大言不慚地說“絕不會拖人后腿”,臉上火辣辣,羞惱地低聲呵斥男修幾句。
“說,是不是你干的”
“我秦家斷了你的供奉嗎真是丟臉死了”
見男修假裝疼暈過去,沒為自己辯解,張純緊緊擰眉,心知事已至此,她之前的打算徹底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