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幼可說完,仔細觀察大白鵝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變化。
她對這家伙可太熟悉了,那對小眼珠往左移動了半下,極為克制地飛快收回,假裝它沒心虛。
果然有問題。
它平時要是闖了禍,從來只會理直氣壯嚷嚷“鵝沒錯,鵝只是做了每一個詭異之主都會做的壞事而已”
能讓它這么裝模作樣遮掩的,肯定是個不得了的秘密,說出來,它真會變鐵鍋燉大鵝那種。所以,它到底在隱瞞什么
大白鵝頭頂的呆毛雷達似的轉了一圈,試探道“鵝猜不到,你覺得是為什么”
瞧瞧,竟然還學會了用問題回答問題。
滕幼可湊近鵝臉,盯著它的瞳孔,“有沒有可能,我其實見到他了,只是他偽裝得太好,我沒認出來”
鵝腦袋上的呆毛一下繃直。
“嘖,怎么可能有人能騙得過你,你也太瞧得起他了,他要真有那個能耐,還會次次被你干掉”
滕幼可贊同地點頭,“話是這么說”
“但萬一呢”
“萬一他在接連被我干掉幾百次后,忽然開竅,給我來這么一出,成功潛伏下來,我豈不是防不勝防”
“你放心,他沒這個腦子,不然哪至于次次把你惹毛,死得透透的。”
“是嗎”滕幼可沒在它眼底發掘出更多可疑的信號,卻也沒被輕易糊弄過去,將問題拉回原點,“那要怎么解釋,999個世界,他唯獨缺了那一次。”
大白鵝心虛地揪自己翅膀,不小心揪掉了好幾根羽毛,“就是說,嗯,有沒有可能我說了你保證不生氣”
“我只能保證,你不說,今晚我們全家肯定加餐,就吃燒鵝燉鵝烤鵝。”
大白鵝呆毛一耷拉,扭扭捏捏,“說就說,他開局被我吃掉了。”
滕幼可“”
這理由如此離譜,可擱在它身上,她竟然無法反駁。
“不是,你沒事吃他干嘛”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他先動的手,他想取代我,鵝只是正當防衛。”
事實上,滕幼可還真有點信,畢竟那位故友每次都會給自己搞個身份,男女不論,人畜不分,葷素不忌。
當過她三歲繼子,當過她攻略對象的白月光,當過門中仙鶴和劍主,想裝成鵝當她坐騎,完全是他干得出來的事。
擰眉沉思片刻,她摸摸大白鵝的腦袋,“知道了,吃就吃了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大白鵝松口氣,頭頂的呆毛軟趴趴落下來。
“好吃嗎”滕幼可忽然問。
“還、還行”大白鵝小心翼翼回答。
一人一鵝看著彼此,誰也不知道對方到底信沒信,又信了幾分。
十天自由行動時間到。
佛子和閻君各自買了一堆青云界特產回來,給三個孩子和藍貓頭分禮物,連大白鵝、布偶貓、花圃里的無憂都有份。
滕風輕得了一套禾綠色華服,一把暗藏鋒芒的極品匕首,還有一個佩戴后能凝心靜氣的玉鐲。
以前她總穿得寬松低調,像木訥沒主見的村姑,這件華服開領、束胸、收腰,款式可謂大膽奔放,一看就是閻君娘的手筆。
也是因為她毫不避諱地給大女兒選了這套衣裳,佛子這個操心爹連忙給大丫挑了防身的匕首,還有靜心的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