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口久思,今年五十六歲,私立醫院的院長。死亡時間大約在上午十點到十一點之間。
經鑒識科判斷,他是背對樓外,從天臺墜落,掉落角度非自殺所能達到,死因確系他殺。
“請各位說明你們見到平口院長的時間和不在場證明。”目暮警官單刀直入。
“我還有事,能不能趕緊把案子了結”深代洋二今年五十多歲,穿著白色西裝,一幅成功人士的模樣。他目光冰冷,極不耐煩,“這事情和我沒關系,早晨七點醫院開門之前我到他辦公室談藥品進口生意。”
紫黑色的邪氣無比耀眼,七璃緊緊盯著他。
“有人可以作證嗎你們有沒有發生爭執”
“我的司機七點整放我下車,七點多下樓時遇見個清潔工。都是老朋友,能有什么爭執”
其實即便是有爭執也很難有人聽到,因為院長辦公室在頂層,目前該層只有這個辦公室和貴重藥品儲藏室收拾妥當。
保安松月健今年三十多歲,憨厚樸實的樣子,怕被當做嫌疑人,忙不迭地解釋“我只是七點四十五上去巡樓時見過院長一面,我們都沒有交談啊”
保安領帶系得松松垮垮,看上去不修邊幅,時間倒是記得準確。
他再度懇求警官,“您可別打擾我家人,我父母都去世了,只有八十多歲的奶奶了啊”
“警官先生,這事和我也沒關系,我八點之前可就走了。”金石美紀是個美人,說話間流露出嫵媚的風韻,情夫死了,半點不見傷心。
“那你來做什么呢”目暮對所有嫌疑人一視同仁地嚴肅。
“瞧您說的,我來找他能是干什么生日快到了,要個禮物。”她把玩著手上的戒指,漠不關心。
眾人隱晦地看向平口愛,夫人端莊肅穆,丈夫的年輕小情人在她心里掀不起一絲波瀾。
她的頭發在腦后盤起,中間夾雜著幾縷銀絲,今年四十九歲,雖然身材略瘦,套裝精致得體,但看上去平白比同齡人大了些許。
“夫人您呢什么時候見到的平口院長”
“十點半左右吧,我來給他送吃的,出院門時遇見了三井小姑娘。”
目暮向七璃二人投來詢問的眼神,“當時應該是十點四十。”七璃恰好看了手機。
“那,永守先生呢”
三井和紗也向他望去,神情略顯緊張。
永守雅史穿著白大褂,即便是夏天,內搭也是長袖襯衫,顯得很禁欲。
他沒有戴眼鏡,眼神清澈又真誠,“我應當是十點左右去見的院長,向他請教我將要主刀的一臺手術,我們聊了大概十五分鐘,我就下來了。”
七璃看這滿屋子的邪氣已經快瞎了眼,尤其是深代洋二和金石美紀。
她多看了三井和目暮好幾回,惹得三井低聲驚訝,“你看我干什么”
好友靠在她耳邊輕聲嘆氣,“洗洗眼睛。”
按理說,墜樓案件只要確定了誰最后一個接觸死者,大概率很快就能破案,但這個案件實在是撲朔迷離。
現在依據這五個人自己的說法,從早至晚,見過死者平口院長的人依次是合伙人深代洋二、保安松月健、情婦金石美紀、三井的醫生永守雅史、院長夫人平口愛。
目暮再次詢問道“平口夫人,照現有的說法,您是最后一個見到平口院長的人,您確定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活著嗎”
“我確定。”明明被懷疑,她卻不惱火,“我知道您想說我是最有嫌疑的,但我膝蓋還有傷,無法越過天臺。”
天臺的入口有一米高的護欄,尋常人用些力氣可以翻過去。
平口夫人撩起裙擺,她的膝蓋上還有
關節手術后的刀口。
“那夫人您當時步履匆匆,要去干什么呢”七璃想起她們見面時的情況,不免起疑,不過語氣非常客氣有禮。
“因為我突然想起我買的冷藏蛋糕放在了車里,這個季節放久了,奶油會化。”
聽上去理由合情合理。
調查一時陷入僵局,病人可能性不太大,這里的住院病人最輕也是腦震蕩。
還有可能是外來人員作案,因為院長辦公室保險箱大開,鑰匙和里邊的東西都不翼而飛。
“我只知道可能有兩塊金條,其他不清楚,鑰匙他自己保存,連我都沒有。”夫人回復道。
目暮留下人手盯著五個人,而后去梳理案情,繼續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