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無源的風過。
許硯談突然掀眸,看向包間的門板。
玻璃透板那兒,一抹倩影閃去。
包間的門被從里面推開,走廊前后空無一人,偶爾出現服務生匆忙走過的影子。
許硯談低頭,視線定在門把手上掛著的塑料小袋。
他拎起那袋子,隔著透明的塑料袋,瞧見里面的東西。
碘伏,棉簽,創口貼,紗布
全是處理外傷常用的藥品。
格格不入的是袋子里的那包糖。
胖猴灌了口啤酒,歪頭看向杵在門口遲遲沒有回來的許硯談。
他高高瘦瘦低著頭站在門口,背影挺括,單手捏著那一包藥,另一手拿出了手機像是在打字。
不知是不是燈光錯覺,胖猴好像看見他笑了。
很短暫的一笑,與平時憋壞勁兒的那種笑不太一樣。
眉尾和眼梢皆是平順的,連唇角的弧度都很淡,可就是能散發出一股愉悅的笑意。
胖猴驚愕得差點酒杯沒端穩,也正是這一幕,讓他回想到昨晚上
他太久沒見過許硯談那么發瘋似的打架了。
余強身邊的朋友都被他們撂倒,而許硯談卻有意不讓任何人摻和他和余強。
余強不知道第幾次被許硯談踹倒在地,外套在地上摩擦好似快撕破了,“呃”他猛地咳嗽,臉上每一塊好地方,又青又紫。
肋骨也疼得好像斷了似的。
他倒在地上粗喘,嘴角淌血,怒瞪著許硯談。
許硯談低頭,瞧著自己有些擦破的骨關節,一步步緩緩走上前。
靴子落在地上,一步一步,眉眼陰沉狠鷙,像是即將降落審判的閻羅。
他蹲下身,在自己破了皮的手背上輕飄飄吹了口氣,漫不經心地開口“岑芙,你這輩子都他媽完了。”
“這話,你說的是吧。”
下一秒,許硯談抬眼,眸光帶刀子似的,嗤笑一聲“我聽聽,你想弄誰啊”
余強是知道些情況的,尤其是特別打聽了許硯談這個人,他捂著胸口,克制著對許硯談的恐懼,“你,我知道你你是岑頌宜男朋友。”
“岑芙就是個婊子,當年就是她勾引我她特么來來回回就知道釣自己親姐的男人。”
余強見他沒有說話,變本加厲地咆哮“你還看不出來她利用你這你忍得了”
就是在那個時候。
許硯談伸手,攥著他的領口,一把把人從地上扯起來,手背的青筋迭起,爆發出令人恐怖的力量感。
“是么,她利用我啊。”他語氣怠惰十分,盯著余強的眼神殺意不減。
胖猴站在許硯談的側后方,如果不是他親耳所聽,他絕對不敢相信。
許硯談勾起了眼尾,臉上的傷口沁出了鮮血,無奈的話卻用足夠狂妄的語氣說“老子心甘情愿,管得著么。”
月光下。
暗色的血順著下頜勾落。
彷如畫地為牢的前奏曲。
“嘭”
酒吧包間的門被關上,許硯談拎著那袋子藥出了房間,關門的聲音也打斷了胖猴的回憶。
他盯著許硯談離開的方向,詫異十足。
畢竟是已經狗混在一塊多年的兄弟,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這他媽狗東西,還故意傷到臉上,就為的是跟人家小姑娘裝可憐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