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竺過去坐在許硯談身邊,放松地出了口氣,碰碰他胳膊“給你小姑我來杯茶,渴了,那幫富太太真能侃。”
她喝了口茶,樂在其中洋洋自得“不過錢贏得挺爽。”
許硯談這時候偏頭,和許竺的視線隔空對上。
姑侄倆淡然的目光有一瞬間的交流,意味不明。
“說起打牌,那岑太太可真是癮大。”許竺淺笑,揮揮手“聽說只要有局她一定來,而且越輸越不下桌,你說說這人,也是較勁。”
許硯談漫不經心搭話,垂著的丹鳳眸描繪著茶具的輪廓,有些不屑:“不過是消遣,能玩多大。”
“嘿呦,你可不知道,那些女人胃口可不小。”許竺搖搖頭,不以為然。
她向后靠在沙發椅背上,放松了整個脊背,舒服得喟嘆一句。
“聽說岑家最近生意不太好,這種暴發戶就是這樣,稍微不順就動搖根基。”
“本來生意就難做,自己老婆還天天往外輸錢,這岑老板有的操心的咯。”
許硯談雙眼盯著遠處液晶電視屏幕上的節目,單手顛著個紅富士蘋果,充耳不聞。
蘋果一上一下在他掌心跳躍,細冷的果皮逐漸染上了溫熱的體溫。
許竺閉著眼休息,忽然想到什么,睜開眼說:“說到那家子人,岑太太是不是有個小女兒來著”
蘋果旋轉,直上直下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線,最后精準落在許硯談手里,靜止
許硯談回頭,瞥她。
許竺神色變了變,倒不是因為她認識岑芙,而是對何芳華那人略有耳聞。
“那孩子也是挺苦,攤上那么一個偏心眼的媽。”
一些畫面在他腦子里過了過,許硯談輕微壓了些許眉頭,“什么意思”
許竺看著自己侄子,有些意外。
這小子什么時候對別人家的八卦感興趣了。
“哎喲,那岑夫人可迷信得要死。大概是算到小女兒八字跟自己犯沖,加上當年產后抑郁魔怔了似的,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己都不疼。”
許竺擺擺手,這種話題說著沒勁,不提了。
她回憶起了件事兒,不知怎的露出一抹微笑,“記得那孩子都快會說話的歲數了,還沒個名字呢。”
許硯談無聊用手指轉玩蘋果的動作一停,動了動眉梢,“您這么清楚”
那會兒岑家人可還沒和他叔叔搭上關系。
許竺說起這個來了興趣,對他悄然莞爾,“你說巧不巧,他們家小女兒的名字。”
“還是你姑父給起的呢。”
晚上九點半,跟家里人吃完飯許硯談沒留下過夜。
指尖轉著車鑰匙,許硯談去后面停車場開自己的車準備回城中公寓。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真不去看看你爸
臨走時叔叔的問話在許硯談耳邊重播了一遍。
拇指按下車鑰匙解鎖的觸控,黑色的奔馳大g閃爍車燈。
許硯談握上車門把手的那一刻停了停,回頭。
在黑夜里,深棕色的醇瞳被染投成深邃的墨色,他生冷的視線投向遠處靠邊的那棟獨立別墅。
二樓最西側的房間亮著燈光,經過距離和夜晚的剝削,顯得十分微弱。
只寥寥瞥了一眼,許硯談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
如勁松般的背影莫名有幾分孤。
拋開亂七八糟的,他回想飯前和自己叔的那段對話。
許硯談轉身后背靠在車門上,右手伸進大衣的兜里,去摸索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