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談有早上晨練的習慣,這會兒剛從屋子里洗完澡,渾身清爽地下來。
岑芙下意識追隨景淮的目光看過去,正好對上許硯談的視線。
洗過澡后,他那雙醇深的黑棕色眼瞳如被水洗過似的透徹,如墨硯臺里倒映的清月。
觸及到他深邃目光的瞬間,岑芙的嘴唇和耳后就忍不住開始發熱,她倏地轉身背對著,慌手慌腳地把面包片放到面包機里,差點塞錯地方。
而許硯談將她的反應全部納入眼底,黑黢黢的眼睛垂著,往樓下走,放松著的眉眼飄著明顯的愉悅。
景淮手里端著溫熱的咖啡,目光懶懶從他倆身上掃了一圈,然后溫溫一笑“昨天我不在家,你們兩個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了嗎”
“咳咳”岑芙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扶著胸口劇烈咳嗽。
許硯談才不知道害臊,拋給景淮一個斜眼淡譏,輕輕氣音有些欠揍“不該知道的,少打聽。”
景淮扯了扯嘴唇,搖著頭拉開椅子坐下,抿了口咖啡,云淡風輕地開口“岑芙,我才是你的室友。”
“如果被房東騷擾了可以告訴我。”
“我來報警。”
許硯談眉頭抬動,對景淮這種軟刀子也早就習慣,毫不費力地回懟“沒嫌你礙事兒,你就該謝天謝地。”
他走到岑芙身邊,十分自然地直接拿起她手里的冷咖啡灌了一口。
不顧岑芙訝異的怒瞪,他捏著咖啡杯對景淮的方向示意“回頭合同到期趕緊給我走人。”
說完,許硯談低頭對上岑芙羞憤的眼,漫上一抹渾勁兒的笑。
似乎在問親都親那么多次了,喝你口咖啡還害羞
而景淮就在旁邊暗搓搓的觀察。
景淮不反擊還好,這么一跟許硯談斗起嘴來,反倒把她夾在中間來來回回的調侃。
岑芙心里吶喊又罵人,推開許硯談,紅著半邊臉頰往玄關去“你們夠了我走了”
不如早點回學校,這家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雖然一宿覺沒睡好,早上也沒能踏踏實實喝咖啡吃早飯,不過這天的考試岑芙發揮得不錯。
不僅可以過,說不定還能拿個不錯的成績。
出了考場她一身輕松,伸著懶腰往教學樓外面走。
今天沒有書店的兼職排班,她打算早點回家補個覺。
“蝴蝴芙芙”有人在遠處叫她。
岑芙回頭,看見穿梭學生人群向自己跑來的纖纖,她頓時眉開眼笑,伸出手去接她“怎么啦。”
纖纖一看她模樣,摟住她的肩膀先調侃一句“喲,心情不錯”
“考得還行。”岑芙彎彎嘴唇,說著。
“看你最近氣色蠻好,臉都圓了點。”纖纖摸著岑芙光滑細嫩的臉蛋,進一步揶揄“行呀,許硯談的房子挺養人。”
話中有話,不能再明顯了。
沒想到到了學校還有人揪著許硯談這點來笑話她,岑芙猝不及防喉嚨一梗,羞得結巴“沒,沒有。你快說你的事兒。”
“哦對,咱前兩天跟拍的第三期普法視頻,審核說有兩張照片不能用,要替換。”
纖纖跟她說著急事“我記得照片是不是全都拷在你u盤里了你能盡快拿給我么,我還得修一下再交。”
說到那個u盤,岑芙一下犯了難,因為那東西在她家里那個小屋的抽屜里。
現在“離家出走”這么長時間,除了爸爸沒人問過她去處關心過她,岑芙就知道那對母女對自己的態度了。
上次媽媽罵的那么難聽,把話都說絕了。
她要怎么在不挨罵不挨冷嘲熱諷的情況下回家拿東西呢。
岑芙咬起下嘴唇,腦子里思考辦法,先把這件事答應下來“好,放心吧,我盡快給你。”
纖纖點頭“嗯嗯”
然后岑芙第一次在搬出家以后麻煩爸爸,她邊出學校邊給爸爸打了個電話,詢問今天媽媽和岑頌宜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