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康發是為了祈禱事業蓬勃,岑芙沒人管,只能他牽著,父女倆一大一小牽著手一步步登著上百層臺階,兩側樹林渡過來清冽的空氣,雨后舒適。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在中途遇到一個蹲在路邊,穿著類似于道士服的男人。
男人還很年輕,手里握著串珠子慢慢盤,戴著圓形墨鏡看不清他的眼神。
雖然人年紀不大,卻透露著一股很強勢的,令人忍不住想過去的修行氣質。
“你這小閨女兒,還沒名字吧。”道士一語驚人,直接把岑康發叫停了步子。
岑康發蹲下,向他詢問自己的運命,希望生意能越做越大,帶著家人享富貴。
結果,那個道士卻始終看著站在爸爸身邊望著路邊小花的小女孩。
“父母遲遲不賜予姓名的孩子,最是可憐。”他這么說。
岑康發看著小女兒,臉色有些難看。
之后,道士沒有給岑康發算命運,反而問了岑芙八字,賜了她名字。
他說,這孩子天生福薄命薄,是一生漂泊跌宕卻又能大富大貴的水命,不如就要個“芙”,諧音福。
未來如有婚配的打算,可尋一白臘金命良配,此男命理剛硬,能替岑芙擋災,金又生水,造福生財。
芙,分了水芙蓉和木芙蓉。
水芙蓉,荷花,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又能在水里扎根。
木芙蓉,拒霜花,猶勝無言舊桃李,一生開落任東風,寒風凜冬吹不倒,一生不隨氣候開謝。
“水木芙蓉都好。”道士透過墨色的鏡片,對視著小岑芙清澈的鹿眼,始終掛著淡笑,說著讓人半知半解的話。
“淤泥也好,凜冬也好。”
“要有這些,花兒才開得漂亮。”
聽過這個故事,岑芙一直都想再去見見那個給自己起名的道士叔叔,只不過她再去那個寺廟,也沒有見到人。
他的模樣岑芙不記得了,這段緣分,這句感謝,也許是續不上了。
岑芙結束了回憶,看著在廚房煮面的許硯談,門半關半敞著,她能聞到面條的香味,他也能聽到她聲音不大的搭話。
“許硯談。”
“嗯”
“你知不知道,你是白蠟金命。”岑芙莞爾,趴在自己胳膊上瞧著他。
“是么。”
“嗯,我猜肯定是。”
“我剛剛想起之前的事兒了,我爸爸告訴我,我名字的來源。”
“以后再給你講吧,我好餓,面快點呀。”
“別催。”許硯談在廚房里,切著蔥花,他手起刀落,聽著她在外面嘟嘟囔囔。
殊不知,她“芙”字的來源,他最清楚不過。
回頭告訴她,名字是她那姑父起的,而他們也早就見過面了。
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呢。
不過。
許硯談把蔥花放進面湯里,提香味。
不管那什么白臘金命,歪門邪道。
你岑芙的良配,就必須是我。
余生替你擋災,為你生財。
岑頌宜出事以后,岑芙挑了一天空閑的時候,去到何芳華所在的養老院。
雖然岑頌宜是無情寡義了些,不過挑選的養老院條件還算不錯。
岑芙是抱著探監的心態過來的,畢竟,她知道這座星級的養老院對于何芳華而言就是監獄。
“您有看新聞嗎”岑芙站在房間門口,何芳華坐在床邊疊自己的衣服,連個眼神都不給她。
她卻也不惱,慢慢悠悠把最刺骨的話說著“我是怕您傷心,所以過來安慰一下。”
“您把這輩子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結果女兒發達了卻把自己當成累贅囚禁在這里。”
“不過大女兒有錢,至少還可以在這里享受照顧。”
“現在大女兒連錢都沒地方賺了,您應該是現在全世界最為她感到難過的人了吧。”
“您放心。”岑芙輕笑一聲,靠在門框邊的慵懶姿態有些像看人出丑找樂子的許硯談,她攏緊了身上的毛呢大衣,“她剩下那點錢,如果不造的話,還是夠給您送終的。”
“如果有一天她遭遇不測,或者走投無路了,我會負責用您的退休金在這里續費的。”
岑芙聳肩,露出了靈動的笑意“畢竟我是您的親生女兒,還是有養老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