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滴答滴答落在桌子上的眼淚能夠證明楊少峰的心里到底有多難受:“我干不出來這種事兒!兩個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這不就結了?”朱瞻基望著楊少峰道:“放心吧,不會有任何人去打擾那兩個孩子,他們自小就是吳家親生的孩子,等吳家搬到了京城,以后也不會有任何人揭破這個秘密。”
望著徹底醉倒在酒桌上的楊少峰,朱瞻基也只得無奈的嘆了一聲,吩咐狗子好好照顧楊少峰之后才出了大帳。
早就等候在外的紀綱迎了上來,低聲道:“殿下?”
朱瞻基搖頭道:“安排吳家進京吧,以后把這事兒徹底忘掉,所有的卷宗全部銷毀,讓他們過普通人的生活。”
紀綱低聲道:“殿下,狀元公還是心軟了些,這些臟活,不如由卑職代勞?”
朱瞻基盯著紀綱,直到紀綱心里都有些發毛了才開口道:“孤再說一遍,忘掉這事兒,安排吳家人進京,銷毀所有卷宗,那兩個孩子就是吳家的親生子,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是!”
朱瞻基一邊向前走著,一邊低聲道:“心善,有底線,這是好事兒,這樣兒的人就算再壞,實際上也壞不到哪兒去。怕就怕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把做人最后的道德良知都給拋到一邊去。”
紀綱心中一凜,低聲道:“是,卑職記住了。”
朱瞻基忽然停下腳步,說道:“你很幸運,能和義弟交好,而且義弟似乎很欣賞你們錦衣衛。”
紀綱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有些時候,敲打不一定是壞事兒,反而是好事兒。
自己是個什么樣兒的人,紀綱心底很清楚,歷史上像自己一樣的人都是些什么下場,紀綱心里同樣很清楚。
但是有了朱瞻基的這番敲打或者說表態,自己以后就不用擔心落個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下場。
復又向前走了幾步之后,朱瞻基又接著說道:“義弟既然不想拿那兩個孩子作法,那就讓錦衣衛的人把唐賽兒盯緊一些,千萬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另外,兗州那邊的人也要動起來,把相應的證據都準備好,一旦唐賽兒這邊靠不住了,就另外扶植一批人,或者干脆由錦衣衛的人直接動手,把那一家處理干凈!”
紀綱忍不住悄然打量了楊少峰所在的大帳一眼。
什么叫命好?這才是真正的命好!臟活不沾手,一切都有人處理的干干凈凈,哪怕是計劃失敗,還有人跳出來替他背黑鍋!
躬身應了之后,紀綱又低聲道:“那即墨那邊?”
朱瞻基道:“暫且不管即墨那邊。既然他心心念念的想去即墨折騰一番,那就由著他去折騰。
孤也很好奇,即墨那里是出了名的困頓,而且那里還有大量的白蓮余孽,他跑到即墨之后又該怎么折騰?難不成他還準備賣海魚致富?”
想了想,朱瞻基又接著吩咐道:“對了,回頭把林家調到即墨,讓楊林氏來即墨跟義弟團聚吧。現在他心里難受,心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調整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