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峰瞧了瞧臺上的尸首,又瞧了瞧臺下的人群,低聲道:“不用,反正該死的已經死了,剩下的盡管讓百姓們看。”
朱瞻基瞧了楊少峰一眼,點了點頭之后便和楊少峰一同起身,迎向了朱有燉。
朱有燉將朱有爋和朱有熺的尸首揍在一處,流著眼淚怒視著楊少峰,叫道:“父王馬上就到,我倒要看你如何交待!”
楊少峰一翻白眼,哼了一聲道:“有什么好交待的?難道他們不該死?”
朱有燉大怒,指著楊少峰道:“那我來問你,他們是不是大明的宗室?依大明律議親之制,他們該不該死?”
“怎么著,五叔公來了,王叔你這是覺得有靠山了?”
不陰不陽的諷刺了朱有燉一句,楊少峰又接著道:“不過,若是按議親之制,他們確實不用死,但是,他們依舊該死!”
眼看著兩人越吵越僵,朱瞻基忍不住咳了一聲道:“五叔公前來,本宮自當迎接,若有什么事情,便讓五叔公責罰于本宮也就是了。”
朱瞻基的聲音剛剛落下,刑臺下的一頂軟轎上面,須發盡白的朱橚就已經掙扎著坐了起來,哭道:“我的兒啊!”
哭了一聲,朱橚又一步步的上了刑臺,挨個將朱有爋和朱有熺的人頭抱在懷里,然后對朱瞻基行禮道:“臣朱橚,見過皇太孫殿下。”
朱瞻基趕忙向前一步扶起朱橚,接著又向朱橚拜道:“瞻基見過五叔公,五叔公身體愈發的清減了。”
朱橚流著眼淚瞧了朱瞻基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了楊少峰:“你便是聞名天下的六首狀元?”
楊少峰躬身道:“是,少峰見過五叔公,愿五叔公身體安康。”
不待朱橚說話,朱瞻基就直接把話茬攬了過去:“五叔公恕罪,此事皆是孫兒一人所為,五叔公若要怪罪,便只怪孫兒一人。”
朱橚流著淚嘆息一聲,看了看懷里的兩顆人頭,搖頭道:“有什么好怪罪的?臣也是見過民生疾苦的,這兩個逆子自尋死路,死得好!”
又一次搖了搖頭,朱橚又接著對朱瞻基道:“殿下,臣此來登封,便是想要帶著這兩個逆子的人頭回開封,望殿下恩準!”
朱橚的行為很反常,直到朱橚帶著兩顆人頭離開,而楊少峰和朱瞻基兩個人也開始踏上回京的路程,楊少峰依然有些吃不準:“你說,周王是真的深明大義,還是另有打算?”
“不太好說。”
朱瞻基搖了搖頭,答道:“周王一生三次疑似謀反,最近的一次就在永樂十八年,若說他真個深明大義,只怕未必。
可是從法場上的情況來看,周王似乎又沒有其他的打算。
倒是朱有燉,既然他敢偷偷摸摸的請了周王來,只怕不是什么好相與的,回頭少不得要告我們一狀。”
楊少峰道:“要是單純的告我們一狀,那倒沒有什么,怕就怕他真個舉旗造反,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