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昭非沉吟道“情況有些嚴重了,我會幫你和副團長申請到鎮醫院進行更詳細檢查。”
“在申請下來前,我會先給你開藥。”
聞昭非說著將開好的藥單遞給護士小吳,讓他先去取藥。
小吳離開,聞昭非放下病歷本,淺棕色的眸子直直看向宋三鳴,“我能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嗎”
“聞醫生你問,”宋三鳴心中悲戚自己這破身體,但也感激聞昭非給他看病和開藥。
聞昭非語氣清淡又極為嚴肅,“你還記得阮琇玉女士嗎我叫聞昭非,是聞鶴城和阮琇玉親手帶大的孫兒。”
“你記起來了放心,我不是來找你報仇的。”
宋三鳴已經在接受國家和律法給他的懲罰,除了這個問話外,聞昭非不會再進行任何的私罰。甚至,他還會履行他在紅石場替班的職責,在宋三鳴的愿意前提下,繼續為他治療。
“相信你自己也有感覺,你的車禍不像是意外。這才千方百計在監獄醫院賴了半年,再轉來紅石場這里。”
但宋三鳴擺脫了繼續被“意外”死亡的陰影,也還要繼續付出代價,他的身體經受不起紅石場高強度的勞作,腎臟也開始出問題了。
宋三鳴面色比得知自己病情嚴重時還要蒼白,嘴唇抖了抖,他問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已經遭到報應了,還不夠嗎。”
聞昭非蹙起眉心,揚了揚手,“別轉移重心。你落到如今下場你要問你自己做過什么。我只想知道舉報阮琇玉女士的那份舉報信是誰寫的,是誰交給你的,你們打成了什么交易,你才”
宋三鳴連連搖頭,“這真的是個意外,我只讓人把人帶來配合調查,真的沒有為難她老人家。我真的沒有”
老爺子聞鶴城當時還在高校任教,是副院長級別的人物,他收到舉報信也只覺得有人要搞聞鶴城,然后選擇從聞鶴城媳婦阮琇玉那里下手。
他下命令把人帶來后,就安排人去聞鶴城在職學校的革委會對接,不想才關了三天,阮琇玉被帶出來時已經奄奄一息,他當時也嚇到了。
“你一定還記得舉報信的內容,對嗎盡量原話給我復述一遍。”
聞昭非相信宋三鳴不會輕易忘了那封信,他祖母阮琇玉去世沒多久,曾經是街道革委會主任的宋三鳴就跟著被搜出罪證,不到半年就被判刑。
宋三鳴又在前往關押監獄所的路上,遭遇嚴重事故,知道的人都說他是造孽太多、罪有應得。
但在聞昭非的后續調查里,宋三鳴雖然貪婪,但行事還算有基本的底限在,阮琇玉是第一個死在他手里的意外。
想必宋三鳴午夜夢回時,想忘也忘不了。
宋三鳴呆了許久,才開口復述那份舉報信,相對詳細地闡述了諸多阮琇玉資本家貴婦的作風,家里私藏了不止一件違禁物品等。
“大抵就是這些,舉報信是我前妻帶回來給我的。”
宋三鳴對阮琇玉的死依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并不是直接責任,他再次強調,“我沒有下命令,但不能排除我前妻給我手下人下了命令。”
“呵,我落到如今這下場也有她的手筆,她和誰達成了具體交易我是不知道的,”宋三鳴忍住眼底的恨意和懼怕,對聞昭非說了他能說的。
“我前妻叫曹美英。我們離婚后,她改嫁給季靳亦,就是你父親所在機械廠的副廠長,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是為了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