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現實中由他親手推開。
別無二致的回廊與地下擂臺一一在他眼前出現,與夢中不同的是,頭頂的燈光并沒有開啟,擂臺上的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中。
唯有自打開門后,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越發熏人。
真新鮮。
草野朔揉了揉鼻子,就算是凌晨才殺的人,血跡現在也該干涸了才對。
不該有這么新鮮的血味兒。
他沒有去找控制頂燈的開關,而是直接在黑暗中走向擂臺。
血腥味愈發濃郁,他的腳步輕輕落在擂臺邊緣的地面
聚光燈“啪”的一聲盡數亮起,整個擂臺瞬間亮如白晝,四面音響中傳來無數狂熱的歡呼聲。
像是在歡迎又一位選手的登場。
“這可不是在那些無聊的夢里。”身形高大的男人帶著興奮的笑容,手上戴著紅色的露指全套,“如果不反抗的話可是真的會死哦”
說罷,他舉起拳頭,朝面門的方向猛地出拳
草野朔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任由拳頭在眼前放大,直到穿過自己的臉頰。
畫面消失,原本亮如白晝的擂臺重新回到黑暗里,音響并未開啟,那些歡呼聲好像從未在這里出現過。
“哦,真是嚇了我一跳。”草野朔平靜地說,“差點就要直接打回去了呢,要是對著空氣揮拳,那看起來一定傻極了。”
他的目光落在擂臺中央,長長的黑發散落在地面,遮住了年輕女人的身形,仿佛包裹著她融進這片黑暗里。
聽到他沒有經過修飾的聲音,她肩膀微微抖動幾下,緩緩抬起頭。
即便是在黑暗中,那些鮮血看起來也無比醒目,滴滴答答地沿著臉頰淌下,落在沾滿灰塵與血漿的白裙子上,濺在布滿亂七八糟不明液體的地面。
“是你。”
“啊,看來你還記得我的聲音。”
雖然臉上戴著易容,不過在如此黑暗的環境下,對于對方來說,聲音恐怕才是分辨來人最明顯的特征。
迎著她的視線,草野朔蹲下身,平視她的雙眼“又見面了,飛鳥井小姐,啊,或許我此時應該說”
“初次見面”
在血淋淋的現場,用十分輕松的語氣,和一個身受重傷的女人開玩笑,這種事恐怕也就草野朔干得出來。
飛鳥井木記微微睜大眼睛,忽然伸出手,黃銅指虎掉落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沾滿鮮血的手指卻緊緊扯住他的衣袖。
隨著她的動作,難以清洗西裝布料頓時染上不少血跡,草野朔不在乎地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反正這是毛利小五郎的衣服。
從現場來看,在他到來之前,地下擂臺明顯經過一番搏斗或者說,單方面的毆打。
就算飛鳥井木記手上握著作為武器的指虎也一樣。
“這可不是那些無聊的夢境”,勝山傳心這么說著,強迫她握住手中他強塞來的武器,在現實中向她出拳。
他厭倦了可以重復殺死飛鳥井木記的夢境,于是打算在現實中向她出手。
但現在,飛鳥井木記還活著,勝山傳心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囚禁你的那個人呢”
“他出門了。”飛鳥井木記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配合這些血跡,乍一看確實很唬人。
但是,從對方緊緊抓著他袖口的力度來看,或許并沒有性命之虞。
是勝山傳心故意手下留情了嗎
他這么想,也這么問出口,得到了對方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