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正在飛速思考,如果說,一層那些殺人犯的扁平形象,就是重復他們殺人的過程
那眼前這位神秘男人,在二層可見范圍內,并沒有任何尸體來體現他曾犯下的罪行。
對方的目的不是殺人,但卻在不斷攻擊他。
赤井秀一瞇起眼睛,目光掃過神秘男人看似飄忽,卻始終只用正面面對他的行動軌跡。
從出現開始,對方的舉動就只體現出一個目的,那就是干擾他的行動。
而他
他是來查明真相的。
原本瞇起的眼睛猛然睜大,露出藏著鋒芒的墨綠瞳孔,倒映出神秘男人的身形。
“砰砰”
對方不斷開槍,子彈擦著他的身體沒入身后的黑暗,卻全然無法影響赤井秀一的行動。
他與神秘男人的距離在不斷拉近。
“喀嚓。”
再次按動扳機,槍械只發出空按扳機的聲響,男人瞥了一眼手中打空的槍支,模糊的臉上殊無表情。
他隨手將之丟棄,重新舉起手杖,鋒利的杖尖指向赤井秀一,杖身閃過冰冷的寒光。
“鐺”
手杖與槍身猛地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響,感受著有些發麻的手掌,赤井秀一卻露出一個輕笑。
他干脆地丟棄手中的配槍,在男人伸手去捉時,毫不猶豫地抬腳加速
穿過了男人的身體。
就像子彈先前穿過被擊中的部位一樣。
男人動作一滯,然而根本沒打算給對方留任何反應時間,赤井秀一抬眼掃過那些雜亂的記憶碎片,猛地回過頭。
在他徹底穿過對方身體的一剎那,那些被打散的影像便重新聚合。
同時,也將對方極力隱瞞的秘密暴露在他眼前
映入眼簾的不是本該正常存在于此處的后腦勺,而是
一張毫無掩飾的、正常的臉如果不是它長在神秘男人的后腦勺上的話。
與這張長在后腦勺上的臉四目相對,那張原本慈眉善目的臉龐,忽然在一瞬間變得猙獰可怖。
赤井秀一卻笑起來“還要謝謝你替我指明方向。”
話音剛落,眼前的世界忽然都定格在原地,赤井秀一立刻警惕地后退兩步,原本停滯的畫面卻如同碎玻璃般悄然剝落,露出隱藏于其下的場景。
他見到了那位總是以受害者身份出現的女人,只不過這次,她總算不再是尸體。
與此同時,那些仿佛被灌輸的設定也悄然褪去,真實的記憶得以在腦海中浮現。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你做的”
“謝謝你。”飛鳥井木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十分誠懇地道謝,“幫我找出了真相。”
“這倒沒什么。”
即便她表現得沒什么攻擊性,他也沒有放松警惕。
因此,即便有許多疑點,赤井秀一還是優先選擇了他認為最重要的那個。
“既然要感謝的話,不如告訴我,要怎么才能離開這里”
飛鳥井木記頓了頓“這個倒是很簡單,只要你”
她輕聲說“自殺就好了。”
赤井秀一“”
眼前的女人穿著潔白的長裙,黑色長發在夜風吹拂下輕輕飄動,她靠在天臺鏤空的欄桿旁,頭頂便是皎潔的月亮。
她真誠地看著自己,口中一張一合,吐露的卻是和這份真誠完全不匹配的話語“有槍的話,應該很簡單就呀,你剛才是不是把它丟了”
飛鳥井木記有些無措,她并不能控制夢境的變化,自然也無法變出一把槍來送給對方。她只好四處看了看,轉過身,打量著天臺下方的地面。
“跳樓”她不確定地說,“應該也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