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離和月扶約定好明日上門,就帶著一提新出爐的梅花糕準備回家了。
梅花糕用最新鮮的荷葉仔細包好,保證帶回去也不會變了味道,就跟剛出爐時的口感一樣。
長離接下來要面對的最大問題,就是如何說服夫人同意看診。
她一邊努力思考,一邊晃晃悠悠地回了小院。
“夫人,我回來啦”
長離挑著一提梅花糕,從墻頭翻進院子里。
墻邊的一株紫藤花被她這一撞,簌簌地落了一地紫色花瓣,層層疊疊,被風一吹,又四散開來。
長離心虛地甩了甩劍尾,假裝剛剛無事發生,直沖到夫人面前才剎車停下。
夫人放下手中打理花枝的小銀剪,笑意盈盈地接過長離遞過來的梅花糕。
“辛苦阿離了。”
夫人將梅花糕放進一盞青玉牒擺好,又用泉水泡了一壺新茶,茶香裊裊,氤氳繚繞。
她在小院的竹玉搖椅上坐下,準備認真享用小長離帶回來的糕點。
長離磨磨蹭蹭地挪到夫人身邊,貼著她的飄逸輕柔的袖子邊滾了滾。
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上次貼著她這么撒嬌的,還是幼崽期的白白。
她摸了摸被春日暖陽曬得微微發熱的劍柄,“我們阿離這是怎么了”
長離靠在夫人身邊,仰著脖子小聲道“我這幾天去買梅花糕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夫人放下手里的青玉杯,哄孩子般地贊許道“阿離真棒,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呀。”
長離在夫人夸贊的語氣中難得生出一點羞意,不過劍身顏色很深,根本看不出她的神情。
她繼續道“夫人,我能請他來小院做客嗎”
夫人一口答應下來,“當然了,阿離想什么時候請朋友來都可以。”
長離在心里悄悄比了一個耶,計劃通。
隔日,月扶在約定好的日子上門了。
長離一見他背著個大藥箱,就嚇得趕緊掩住身后的門。
“你怎么背了這么個大玩意兒”
月扶搖頭晃腦地抖了抖毛耳朵,“這你就不知道了,有經驗的老大夫都是背這個的。”
這時,院子里突然傳來夫人的聲音“阿離,是你的朋友嗎”
長離連忙擠眉弄眼地催促月扶把這個大藥箱收起來。
“可千萬別讓夫人看見了,我只說請你來家里玩,她還不知道你是大夫呢。”
月扶并不能從一柄劍身上看出什么眼色,他滿臉不解地在長離的推搡下收了藥箱,雙手空空地走進了小院。
夫人見了月扶,目光在他雪色的兔耳上多停留了一瞬,便揚起笑臉。
“你就是阿離的朋友吧,平日多謝你照顧她了。阿離年紀小,性子又跳脫,能有你這么個穩重的玩伴,我就放心多了”
月扶暈乎乎地被夫人一通夸贊,迷迷瞪瞪地來到小院的涼亭里坐下。
都說兔族性格溫順,可他族中長輩完全都不是和順的性子。
男性長輩大都古板嚴肅,對族中弟子嚴格要求,生怕他們沒學好醫術,出去丟了兔族的臉面。
女性長輩也不逞多讓,板著臉讓他背藥經藥典的端方模樣讓他不敢親近。
難得碰上夫人這樣溫溫柔柔的長輩,月扶一時竟難以招架,險些要忘了自己上門的目的。
直到夫人去起身去后廳給他們端茶點,他才想起自己的初衷。
“小長離,你讓我看的病人,就是她”
長離偷偷往后廳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壓低聲音問道“怎么樣,看出什么來了嗎”
月扶啞然,他剛剛沒來得及細看,匆匆一接觸,完全沒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病人。
但是當著小長離的面,他自然不能這么說。
他正了正臉色,“暫時不好判斷,等會兒我再仔細看看。”
長離只當這病有些棘手,月扶鄭重些也是應當的,遂點點頭,又道“你也別看得太認真了,讓夫人發現了端倪。”
說話間,夫人便端著茶點回來了。
“聽阿離說,你也愛吃梅花糕,我就多準備了些甜口的糕點,希望合你的口味。”
月扶垂了垂耳朵,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麻煩夫人了。”
夫人擺擺手,“不麻煩,你們先聊,我就不打擾你們小朋友說話了。”
長離確認夫人離開后,才湊到月扶身邊問道“你看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