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空外境一品,但功法不凡,真氣綿長,氣血柔韌,堪比內境高手。
最重要的是,易濟澤對自己很是信任,哪怕感受到危機,唐空也能說服他,將本能的抵觸壓制下去。
“說來也是,要都是這么容易的話,我隨便看見一個元境大圓滿的人物,都賜予他分卷,然后把他當成我的下屬,任意差遣,豈不是牛逼大發了?”
唐空自嘲一笑,站起身來。
而在門外,皇帝的使者到了。
禁軍大統領蔣耀宗。
至于隨行之人,則是易濟澤。
今次的易濟澤,不同往日,他在京城立下大功,那一夜更是護駕有功,加上活佛作保,便抵消了過往的一切罪責,并且封了三品大員。
——
房中。
場面頗為安靜。
唐空盤膝而坐,身穿袈裟,手執念珠,面上含笑,作慈悲之相,裝模作樣地說道:“南無阿彌陀佛。”
易濟澤和蔣耀宗紛紛拜倒,口稱活佛,而眼中仍是驚異,尤其是蔣耀宗,心中難以置信。
這也怪不得他們,就連明信和尚,偶爾都會覺得,眼前的活佛是被人掉包了的。
不過隨著這兩天唐空的表現,跟之前八歲活佛并無半點不同,言行舉止,依然高深莫測,也就讓明信和尚心中漸漸信了九成。
“在外聽聞活佛一日之間,成長十年,總覺不可思議,今日一見,真是令人稱奇。”
蔣耀宗感慨道:“活佛法力無邊,變化無窮,真是神妙莫測。”
易濟澤拜了一拜,又站起身來,平淡說道:“活佛轉世,不死之身,一日成長,又算什么事情?”
他當初走入魔道,被活佛一番開解,棄惡從善,重歸正道,那時便對活佛十分尊敬。
只不過,那個時候,也只是尊敬。
可當那夜,暗域刺客,一記匕首,扎穿了活佛的心臟,卻仍然不能殺死活佛,展現出了活佛的不死之身。
從那一夜之后,無論活佛作出怎樣驚天動地之舉,易濟澤都覺得自己不會再驚訝了。
不死不滅的佛陀金身,一天時間,法力催動,長高了些,又有什么奇怪?
明信和尚深深打量著易濟澤的臉色,心中忽然感到一種難言的羞愧,暗道:“他一個江湖書生,都對首座篤信無疑,我堂堂玄華寺的護法僧,居然懷疑自家首座?首座乃是佛陀轉世,佛祖法力廣大無邊,佛法玄妙無窮,自然是無所不能的。”
而在下方,蔣耀宗聞言,笑著說道:“也是,活佛轉世,無所不能,是弟子愚鈍了。”
唐空依然坐在上面,看著下方的三人,面上含笑,但是眼神卻閃爍不定。
自己在金身世界當中接觸過的人并不算多,而關系相對來說,較為和善的,也就寥寥幾位。
已故的藥王谷老神醫勉強算一位長輩,玄華寺方丈和自家名義上的師父,也大約能算得上關系親近。
但是唐空明白,親近歸親近,和善歸和善,可要全心全意信任自己,卻不好說。
就連玄華寺方丈,都在確定自己這六院首座身份之后,仍然在心中留有幾分忌憚,所以諸天萬界圖不能成功賜予。
至于生身父母,李玄煞夫婦,盡管有明面上的血緣關系,可是從來沒有一起生活過,這對夫婦是何想法,其實也不好說。
倒是這三個家伙,其實跟自己接觸較多,也受過自己的恩惠,較為信任自己。
如果說自己在金身世界還有腦殘粉,就只有這三個了。
“蔣耀宗,你過來。”
唐空招了招手。
蔣耀宗近前兩步,屈膝跪地,微微俯首,道:“弟子在。”
唐空伸手按在他的頭上,緩緩說道:“你此來是傳皇帝之意,敲打于貧僧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