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義書相當淡定,“死不了,最多傷殘一段時間。”
宓八月明了,有個好家世背景的好處就是主動去作死也不容易死。
“對了。”公義書瞥向她,“這趟除了去送禮參加銀環拍賣會外,后面我會去妙妙山用掉那支妙妙簽,你要不要同行。”
“我也是這個打算。”宓八月笑道,沒提另外替師送禮的事。
之后兩人沒有接著閑聊,宓八月下去一層更近距離觀察槳翼的奧妙。公義書對這東西沒興趣,無法理解的看她一眼就揮揮手離去。
快到午膳的時間,也不知道是誰告訴那個俊美青年她的行蹤,專程找到宓八月通知她可以用膳了。
只要不是沉迷于研究某一項實驗而廢寢忘食,正常情況下宓八月對一日三餐的習慣始終保持著,被提醒后返回住所。
這回俊美青年布置好午膳就安靜退去,大概是發現宓八月對這方面真的沒興趣,表現得相當得體。
等到宓八月吃完午膳,搖鈴讓他進來收拾,對方也沒做任何出格的暗示舉止。
下午再次出門的時就看見青年又守在門外沒有離去。
宓八月若有所思,沒有讓他跟隨,也沒有出聲趕人。
入夜的浮船比白天更熱鬧,甲板上也比白天的人更多。
琉璃燈的光芒和繁星夜空相容,美不勝收的景象也難怪更叫人流連。
甲板上有弟子席地而坐,亦有矮桌軟墊,布了美酒佳肴,還有美人
這一副景象除了更美輪美奐之外,其實和凡俗大陸那些王孫貴胄畫舫取樂的畫面沒什么不同。
凡俗大陸附庸風雅時鳴詩作對,此時兩兩相坐的內門弟子也有作詞作賦的,不過他們是真的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只見一男子展開一幅畫,畫中一美人走出來,眉如遠山,眸若秋水,不是絕美的相貌,卻有一股楚楚可憐的氣質,一垂眸就叫人忍不住垂憐,尤其是一身軟骨弱態,走出來就彎膝趴伏男子盤坐的腿上,欲語還休。
在男子另一邊有個明艷的少女伺候,看見這畫中女子出現后就臉色難看了幾分。
“瞧瞧,我就說這侍女美則美矣,卻不及我的嬌嬌有風情吧。”男子的手撫在腿上畫中女的頭發上,頗為自得驕傲的向身邊同門炫耀,得到同門的點頭稱是。
那伺候的少女表情就更挫敗了些,抿緊了唇瓣。
畫面美麗的,無論是景還是人,但是一旦明了某些真相就能察覺到這美麗之下的猙獰。
宓八月看著男子腿上的畫中女。
這是一只畫皮。
詭器。
從這只畫皮的凝實程度來觀察,說明把原擁有這幅相貌身體的人吃得差不多了。
這位男弟子口中充滿風情的紅袖,代表一個鮮活的人命,被對方用再輕松不過的語調說出來,而說者無謂,聽者也不當一回事。
似是察覺到宓八月的視線,畫皮朝她的方向望來,始終凝煙帶霧的眸子里浮出貪欲。
這是看上她的這幅皮囊了宓八月淡笑。
畫皮打了個激靈,瞳仁緊縮,一下失了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