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熟悉這種誘騙方式,并屢試不爽,夫人也以為我又在對病人“開玩笑”,只是笑著夸獎了我一句心善。
的確,我是一名大善人,這一點大阪的人們都知道。
1975年冬1月記錄
阿葵的駝背難以矯正過來,我詢問過在學校認識的專攻骨科的同學,得到的也是需要費大力氣才能治愈,他建議我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在他眼里我能供阿葵這樣被父母拋棄的病人已經是大善人了,沒必要為他們付出那么多。還調侃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個老好人,總是主動去干這些沒有好處的事,現在已經繼承家業
當院長了,再不好好考慮自己的利益,醫院恐怕在我手下撐不了多久。
我在校期間的善人形象深入人心,即使畢業這么多年了,同學還記得他是個大好人,這很好。但是他說我這樣下去醫院撐不了多久,這點我就不喜歡了。不過也難怪,他一個給別人打工的家伙當然不知道我的醫院真正賺錢的是什么,對此我深表同情。
阿葵最后確認的病癥是人格分裂癥,主人格的她溫和膽小喜歡照顧人,第二人格卻出現了很大的攻擊性,對年紀比她小的病人很有耐心,在這里的所有人都和她一樣有著一點不被社會所接納的“小毛病”,她現在已經不再問我“父親有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問題了。
她把我的醫院當做了家,漸漸地她的第二人格出現的幾率少了很多,只是一提到“回家”的話題,第二人格又會鉆出來大鬧一番,真是令人苦惱。
1976年夏7月記錄
過完新年后忙碌了很長一段時間,訂單的數量變多,錢也賺了不少。直到負責照顧阿葵的護士知道我忙完了之后告訴我,阿葵的病情突然惡化了我才想起她的存在來。
真是會給人添麻煩的家伙。
我之前的觀察結果為“回家”話題是阿葵的人格切換開關,只要提起這個話題她的主人格和第二人格直接就會互換,而如今“回家”已經不管用了。我曾經為了做好表面功夫,和幾個不知情況的醫生討論過如何消除阿葵的第二人格,嘗試過很多方法都沒能獲得成功。
在又一次被阿葵砸在地上的東西“意外”磕破皮膚后,我讓下屬重新評估了她的病情,發現她生出了第三人格,和直來直往頗為暴躁的第二人格不同,第三人格的她完全沒有可控性。她陰暗狠毒,不論是同為病人的室友、照顧她的護士,還是為她診療的醫生都會無差別地攻擊,而且會聰明地將其偽裝成意外,許多人都在她手下吃了虧。下屬給我的建議是將她送遠點,深山老林也好,荒郊野嶺也好,總之不要再讓她留在醫院里了。
我安撫了下屬,承諾會將阿葵送走。
真是遺憾,我最初診斷出阿葵的人格分裂癥后,還想過將阿葵治愈后寫出一篇精彩的論文發表在報紙上擴大醫院的影響力,吸引更多的素材呢。現在這一計劃泡了湯,只好將她送到那里去了。
準備一下“收獲”吧。
1976年夏8月記錄
我的夫人死了,罪犯正是阿葵。我沒有報警,畢竟警察來了如果調查到了我頭上還得給他們買不少香煙才行。夫人死了,而罪犯阿葵畏罪自殺了,這對任何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