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死亡是不會留下尸體的,只有殘穢痕跡能證明它們出現過。現場經過了太多咒靈,在咒術師的視角下,整個賽場都是夏油杰的殘穢印記,所以樂巖寺嘉伸根本看不出“地龍”其實沒有攻擊過任何一只夏油杰的咒靈,自然也還未意識到將千夏在這次的騷亂中起到的可怕作用。
樂巖寺嘉伸看著自己的學生被“地龍”打地鼠一樣拍下去,沉默了片刻。不怪他,這一幕在如此緊張的情勢下未免顯得太滑稽了。
他不敢賭“地龍”不會像夏油杰的咒靈那樣突然失控,畢竟“咒靈操術”那種幾乎被解析透了的術式都出了意外,將千夏那聽得人頭昏腦漲的術式他自己都還沒弄明白,失控的可能性比其他人都要大。
可是這會他也想不出如何把學生弄出來,“地龍”身上都是刺,學生們被它圈在里面。如果他強行突破,“地龍”收縮身體將學生們扎穿可就……
他想不出辦法,只能在“地龍”旁邊干看著,臉旁垂下的眉毛都被他焦急的吐息吹了起來。
這邊樂巖寺嘉伸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躲在“地龍”背后的學生們紛紛雙手合十,在心里懺悔了一下欺騙老師的罪過。
對不起了老師,這個反我們是造定了的。
比起樂巖寺嘉伸從東面過來打了不少怪,夜蛾正道和冥冥的路途稱得上輕松愉快。他們從南面進入,很利落地打暈了強忍著騷亂帶來的懼怕,仍然敬職敬業地守在外側的結界師。
夜蛾正道只分出了幾個咒骸看著他們,就和冥冥順利地進入了賽場。他們遇到的咒靈都自覺地讓了路,因此他們比樂巖寺嘉伸要早遇到京都校的學生。
禪院直哉看到他們的時候很是慶幸,很爽快地就同意了撤離,只是他沒想到,不過是一個轉身,這個撤離就附帶了昏睡服務,而動手的人還是他的學姐巖崎。
在完全失去意識前,禪院直哉聽到是巖崎略帶興奮的聲音。
“這個藥劑能讓他們睡到明早。”
什么……藥劑?
禪院直哉和他的同學們已經無力思考,干脆利落地昏睡了過去,就連夜蛾正道都忍不住給了巖崎一個拇指。
在樂巖寺嘉伸趕到“地龍”面前時,昏睡中的禪院直哉也被夜蛾正道帶到了夏油杰那邊,還被虹龍卷著的禪院直毘人眼睜睜看到自己兒子被提著丟到面前。
“夜蛾正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和你的學生到底在預謀什么!”
先是薨星宮,再是自己兒子,心里的防線受到了連續的猛烈攻擊,要不是禪院直哉胸膛還在起伏,恐怕他的理智此時就崩潰了。
他難以想象短短數小時內,整個咒術界發生了什么樣的變化。如果讓他知道將千夏已經在薨星宮內解決了四名高層,恐怕這會只會大腦一片空白了。
“禪院家主,時代是一直在向前的。不管是御三家,還是其他咒術師,都應該朝更遠的地方看。我們生活在咒術與咒靈最為活躍的時代,如果不做出改變,咒術界早晚有一日會被擊碎。你是想做原地等待末日那一天的懦夫,還是想做開辟新時代的先鋒?今日是咒術界改變的契機,如果不把握住這個契機,我們所在的世界將會變成一艘撞上冰山的巨輪,最終只能永沉海底!”
禪院直毘人張了張嘴,被當頭砸了這么深切的大義,他沒能說出話來回應。`
夜蛾正道面色沉靜,拿出了自己能代課國文的文學素養來游說。禪院直毘人是目前公認的最強一級咒術師,他的投射咒法在面對特級咒靈時仍然戰力強悍。這樣的人才如果不能加以利用,不論是誰都會覺得可惜。
從禪院直毘人剛才那句質問中,他就聽出了,夏油杰沒能說服對方。
這很正常,禪院直毘人是古老御三家之一的家主,看夏油杰的目光或許有對能力者的贊賞,但是要說普通人出身的夏油杰能說動對方,那除非禪院直毘人是腦子不清醒的醉酒狀態。
兩方價值觀完全不一樣,又怎么能影響到對方?
夏油杰沒被對方帶跑了都得夸將千夏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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