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讓人聽了去,這是要殺頭的。
竹葉飄落到發間,林子葵伸手摸了摸,摘了兩片葉,似是還有,他歪過頭來,將頭發也沒入水中。
朦朧間,似乎能感覺到一道視線,直勾勾的。
可剛才他分明看過,此處沒有人在。
當是錯覺吧,他并未在意。
可這視線越發濃烈,濃烈到不容忽視伴隨著水流動之聲,林子葵有些不安,加上泡得有些頭腦發暈,便飛快爬著起來了,說了聲:“墨柳,我要穿衣,你莫要看我。”
林子葵背過身去,身上還有水珠掛著,一顆顆連成串,順著背脊溝、腰窩股溝而下,林子葵雙腿曲著,不著寸縷,彎腰撿起石頭上疊放的干凈衣裳。
可他畢竟蒙著眼,穿來穿去穿錯了,折騰半天,墨柳說要幫他,林子葵也不讓:“背過去,別看我,我是個瞎子,不是殘廢。”
“瞎子”二字,特意強調了。
林子葵脾性雖好,但某些時候也固執,墨柳是他的書童,又不是他的仆人,穿衣這樣的事,不應讓墨柳來做。
“哦。”墨柳只當他靦腆,偷偷瞧了一眼,心道公子這皮膚可真是白皙無匹,常年在家里關著念書,除了手指有些繭子,別的皮膚,寸寸都滑若凝脂。
難怪書院里那些舉子,背地里喊他美人。
林子葵穿好衣裳,拄著墨柳的肩膀,走了老遠,才壓低聲問:“方才,你可見到泉中還有旁人”
墨柳睜大雙目:“我方才看過,沒人啊”
林子葵臉色稍微凝了些:“你可有仔細看”
“我”墨柳搖頭,“看得不仔細公子發現有人了么”
“似乎是有人所以我方才攔著你,不讓你瞧。”就連出浴,也大聲提了醒。
墨柳渾身發毛:“那公子為何不出聲那人是男是女”
“不知,若是女子她見了男子,定會尖叫,也興許看我一個瞎子,不敢出聲,假裝不在;可若是男子”林子葵開始困惑,“他又為何一直目光灼灼地看我”
墨柳:“這還用說,死變態啊”
行止觀7
金陵。
肖府。
陳元慶得了蕭侯爺的令,去查了這位戶部主事肖簧肖大人的生平事跡,發現他是薛丞相的人,得薛相一手提拔,短短三年,肖簧從鳳臺縣縣令,升到京城正六品官員。別看七品和六品差的不遠,可一個是京官,一個是地方芝麻官,天差地別。
細看肖簧辦的差事,做事細致有條理,是個可用之人。
至于肖簧家中二姑娘的信息,就更少了。
元慶只查到這位肖二姑娘名叫肖婷,閨名巧巧,二十歲還未嫁人,今日元慶潛進肖府,便見有兩個年輕男子前來拜謁肖簧。
一個一表人才,瞧著不到三十歲,乃是內閣建極殿大學士唐孟揚,正五品銜,掌管奉陳規誨,點檢題奏,票擬批答等。
另一人年輕些,也是一身白衣,儀表堂堂,嘴角有一顆痣,亦步亦趨地跟在唐孟揚身后。
肖簧滿面春風地迎他入內:“唐大人啊,快快請進。不知這位是”
唐大人介紹道:“這是國子丞文晟禮文大人。”
肖簧立刻拜道:“原來是文大人,久仰久仰請進”
國子丞,從六品,如此年輕的國子丞前途無量,肖簧自當善氣迎人。
原本只是官員間稀松平常的拜謁,元慶也只是隨意看看,不一會兒,便看見那國子丞文晟禮,假借解手,去了后宅,又鬼鬼祟祟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元慶倒掛在樹上偷看,是一張手繪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