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蟲族女王明明已經被他們的云崢殿下囚禁在鼓掌之中,卻突然發生驚天逆轉,云崢殿下被蟲族女王活生生砍下了腦袋。
失去首領的獸人如同森林里驚慌失措的動物,拼了命的想要回到飛船里,卻被瘋狂涌上來的蟲子們截斷了生路,浩浩湯湯的蟲群似索命的地獄閻羅。
丟盔卸甲的獸人們嚇得四處逃竄,但根本不是爆發的蟲子們的對手。
膽敢覬覦蟲族的王,就要承受蟲族的怒火。
克利夫蘭抹去了臉上的鮮血,疾步向著山巔走去。
纖細的背影離他越近,克利夫蘭就越能清晰的感受到屬于王的氣息。
就像一只無形無邊的海,帶著溫柔而沉靜的力量,將蟲子們基因里鉆心蝕骨的狂暴因子撫平,將它們從無窮無盡的苦海中解救出來。
那是整個蟲族都渴望的救贖。
克利夫蘭繃著僵硬的身軀往前走,僅僅是靠近王,克利夫蘭便感受到渾身暖融融的,心頭泛著熱。
王的氣息如溫水,嘟嚕嘟嚕冒著泡,澆滅了基因里折磨了他數十年的痛苦,
“王我們來遲了,請您寬恕。”克利夫蘭恭敬地雙膝跪伏在姜凝凝身后,額頭貼著地面,粗糙的手指指尖觸碰著她染血的裙擺。
觸感微涼,卻是克利夫蘭從未感受過的柔軟,像在他的心尖輕輕的摸了一把,靈魂震顫。
姜凝凝沒有回答克利夫蘭,她顫抖的手放在厲沉的胸膛,另一只手緊緊拉著浮光不肯放。
治愈的白光從她的掌心釋放,源源不斷的向著厲沉和浮光的身體里匯聚,可是無濟于事,浮光的體溫已經越來越涼,那是生命流逝的征兆。
克利夫蘭跪伏著身子,蟲族能夠感受到王的情緒,感受到王的喜怒哀樂。
此刻,他能感受到一股哀傷的情緒在他身邊久久縈繞。
他壯著膽子,在沒有王的允許之下抬頭。
來不及震驚,才剛剛誕生沒多久的幼王,居然能夠使用治愈能力,就看著面前躺著的兩個血人。
厲沉已經不行了,他的肩胛骨碎裂,心臟和肺部各中了一槍,最恐怖的還數他胸膛,被鋁熱劑燃燒彈燙出碗大的窟窿,脊柱被比巖漿還要燙的高溫活生生熔斷。
如果不是王的治愈能力源源不斷的匯入他的身體,吊著他最后一口氣,他這條命早就完了。
可再多的治愈能力也沒有用,他的傷勢太重,只是早死跟晚死的區別。
克利夫蘭看向另一邊。
浮光,他早就斷氣了。
他吸入了太多的毒氣,心跳已經停止,脈搏更是沒有,就連身體也在慢慢變涼。
“王,不要再損耗身體了,浮光已經死了。”克利夫蘭聲音壓的極低極輕,兇悍的紅眸里浮現出罕見的悲憫。
即使克利夫蘭不忍心也不得不承認,王對著一具尸體使用治愈能力,是浪費。
“他沒死。”姜凝凝蒼白的臉上血痕已干,臉色蒼白如紙,嬌弱的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吹倒。
可她仍在咬牙堅持,死死的抓著浮光的手不肯放開。
在她的世界里,心跳停止不能被判斷為死亡,只要搶救及時,就還有活過來的可能。
她之前看過一個新聞,一群醫生把已經停止心跳半個小時的病人搶救過來的案例。
“他的心跳才停了幾分鐘,他還可以活過來的,他們都可以活下來。”她的聲線虛弱地顫抖,明明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卻還拼盡全力,不斷釋放身體里的治愈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