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尤宮接任最高指揮官后,他就經常出入孕靈之所,恨不得住在里面,時時刻刻與未出世的王在一起。
現在哪怕孕靈之所空空蕩蕩,他也依舊待在里面。
“王,尤宮總指揮官就在里面。”克利夫蘭站在門口。
孕靈之所的大門類似教堂一樣肅穆而莊嚴,上面刻有故事性的浮雕,大致的內容就是蟲族女王創造了蟲族,帶領蟲族走向繁榮,在蟲子的眼中女王真的如同神明一般。
克利夫蘭掃描了開關,大門緩緩打開,絲絲裊裊的氤氳霧氣散到她的腳邊,很快就蔓延到她的小腿肚,可奇怪的是這些霧氣看起來清清冷冷,觸及她的肌膚時卻并未感覺到冰涼,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暖意。
她慢慢走近這個霧氣繚繞的世界,潔白而安靜,似乎連空氣都是反復過濾過的,清新沒有雜質。
越往里走,姜凝凝就越產生一種熟悉的感覺,總覺得自己仿佛在哪里經歷過,仔細一想,那不正是她穿越到蟲繭里,被蟲繭里的水包裹住的時候嗎
水波靜謐溫柔,橢圓形的弧度給她一種仿佛在母親子宮里的錯覺,舒適又安全。
她每往前走一步,裙擺就會波動紗幔般的霧氣,如漣漪般層層散開,就在她以為就要這樣永無止盡的走下去時,她停住了腳步。
在她眼前,跪坐著一位白發男人,他身著與其他蟲子很不一樣的白色長袍,一雙完美修長的手垂放在膝上,身姿清雅端莊。
清清冷冷的白發如月光般傾瀉而下,一直垂到地面與濕潤的霧氣纏繞,眉眼蒙著一層白布,只露出蒼白清冷的下半張臉,淡抿著的薄唇透出他骨子里的淡漠。
“尤宮總指揮官”姜凝凝放低了嗓音。
不動如山的男人動了動,修長的指骨從膝上挪到地面,恭敬的俯下身子。
“王,未能恭迎您回歸,尤宮不敢求您寬恕,您的任何責罰,我都接受。”
即便跪伏在她腳下,傾瀉的白發從他瘦削挺拔的肩膀滑下,姿態依舊端雅,如同一座為她而傾倒的雪山。
姜凝凝半蹲在尤宮面前,雙手拉住他手腕,觸碰到他的肌膚時,她都不由得驚了一下。
尤宮的體溫冷地好似凜冬清晨的濃霧,冷意沁涼,好像多觸碰一會兒這股涼意就會透進骨子里。
將他扶起來后,姜凝凝就收回了手,卻沒有看見尤宮藏進寬大衣袖里的手,被她觸碰過的腕骨出,泛起了微微的薄紅。
“我知道你受了傷,怎么會怪你呢。”姜凝凝看著他被白布覆蓋住的眼睛。
面前這個男人她雖然是第一次見,但她卻從其他人的口中多次聽到過他。
派克利夫蘭營救她的人是他;拖住獸人聯盟的進攻,爭取她的逃生時間的是他;讓她傳送到βxbu62星,安排威爾等人保護她的人也是他,就連這次偷襲βxbu62星也多虧了他。
尤宮真正做到了運籌帷幄之中運籌千里之外。
可以說,這位素未謀面的總指揮官,為她付出的并不比任何一位待在她身邊的人少。
可是她卻是最后一位得知他受了重傷,雙眼失明的人。
明明他雙目失明,也是為了她。
姜凝凝輕輕抬起手,指尖微微的觸碰到他深邃的眉骨。
尤宮喉結微動,藏在袖袍中的雙手緊緊捏著,他們的衣裳堆疊在一起,輕柔的裙擺貼著他厚重的長袍,在濃郁的霧氣中,恍惚一體。
姜凝凝的手緩緩下滑,指尖似有似無地從他的眉骨撫過他低垂的白發,最后滑向他的胸膛,拉住垂落在他胸口的白布下擺。
指尖在微微勾纏,輕拽著白布一角,細聲道“讓我為你療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