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站在原地沒動。
兩人擦肩而過。
雖未有任何直接接觸,但是在那一秒都不到的短暫時間里,無聲卻澎湃的戰意一觸即發。
這是試探。
卻沒有任何的結果。
甚爾表情未變,扭頭盯向那西裝革履的青年,直到那黑色的背影徹底沒入醫院長廊里的人群中,這才看向面前沐浴在金輝晨光的病房。
地上的光影勾勒出病房內的陳列,甚爾短短數秒換了好幾個表情,等再度抬頭,臉上已是西園寺綺梨最熟悉的笑容。
甚爾邁步走入病房,順手合上了房門。
西園寺綺梨一直留心著門口的動能,她聽見云雀似乎對門外的人說了什么,然后是離去的腳步聲,可門外的人卻久久沒有進來。
這人是什么毛病
綺梨不知道波本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得不打起精神。
她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先發制人,便聽見對方走入房間關上房門的響動。
冷嘲熱諷不必刻意準備便能張口就來,西園寺綺梨躺在床上調整坐姿,已經做好接下來要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她揉揉臉頰,學著記憶中的某個前港口afia干部的模樣,露出一個滿是黑泥與核善的笑容,只等波本出現就大殺四方。
她沒等多久,屋外的人很快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不是波本。
特意準備的笑容卡在臉上,綺梨猜測自己現在的表情應該有些滑稽。
站在病床尾端的少年一身帝丹國中制服,看起來正是意氣風發的年齡,可他的表情卻是與年齡極不匹配的沉穩。
即使他臉上帶笑,眉眼間也全是陰郁與厭倦。
綺梨失聲“怎么是你”
“姐姐以為是誰”
甚爾臉上笑容不變,眼底化不開的陰沉卻又加重幾分。
他其實掩飾得極好。
可惜西園寺綺梨對這種負面情緒更為熟悉。
“我以為是算了。”
波本的名字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綺梨
索性避而不談。
“你怎么來了現在應該還是上課時間吧”
她住在醫院,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昏睡中度過,幾乎快分不出時日。
可她還記得醫生查房的時間。
前兩天雙休日,她的主刀醫生都沒來,她又在計算云雀回國的時間,所以綺梨清楚記得今天應該是周一。
甚爾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在走進這間病房前,甚爾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自認無論接下來聽見什么看見什么,都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但他到底還是小瞧了西園寺綺梨。
對方總有本事,能在三言兩語間勾起他人的不悅。
當他不是小孩子。
心中不爽被隱藏得嚴嚴實實,甚爾快步走向床頭,臉上沒有表露半分。
“聽說姐姐受傷入院,就急忙趕來了,書包什么的都落在了學校里。”
他彎下身,湊近去看她,試圖將眼前的綺梨與記憶中半個月前的她比較。
眼前的人瘦了許多,也虛弱了許多。
綺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平時又不愛吃飯。
這一次入院,幾乎就將甚爾這些年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減了回去。
又回到了他們初次見面時的虛弱模樣。
“姐姐臉色好蒼白,傷得嚴重嗎傷口還疼不疼”
綺梨沒回答,反過來打量甚爾。
少年表情關切,滿心滿眼都是她傷勢的樣子不似作假。
看著也不像是聽見自己與云雀對話的樣子。
綺梨說不上松了口氣,卻還是放松許多。
“還行,昏迷了幾天,也算捱過來了。”
綺梨隨口答著,明明是重傷,在她嘴里倒像是不小心被刀劃了一下的小傷。
甚爾來之前,也只聽說綺梨遭遇了殺人魔昏迷入院,卻不知道她傷在什么地方。
現在看綺梨臉上沒明顯外傷,手腳也完好,便猜測傷應該是在身上。
他不好去掀被子,只能詢問綺梨。
“傷在什么地方醫生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