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神像下,青年人滿懷絕望的許下了更換身體的愿望,成功在大山外種下了信仰的種子,而十萬大山中,方叔和誤診他的醫生跪拜在神像前。
“偉大的存在,”醫生滿目虔誠,“我這次想要一個更高的身份,一副更好的皮囊。”
他已經不滿足于一個醫生能夠得到的。
“至于這幅我褪下的,”他詭異一笑,“當然可以給他用。”
他背后,緩緩褪下的皮囊內,是猙獰可怖的怪物。
長發青年腦內宛如刀攪,他深呼吸幾口,迅速把這段含有神像本體過于吊詭的回憶略過,
他的思緒從未如此快速而清晰過。
替換。
這個神像的權能是替換,可以讓信徒替換他人的身份,以他人的身體繼續活下去,從而達到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
方少寧和這個所謂的癌癥醫生早就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屬于自己的身體早已被這份信仰異化為怪物,他們一次又一次替換別人的身份,進入他人的皮囊,就是為了獲得永生。
最后甚至不僅要自己走出大山,還要把他們被封印在山內的邪神帶入人間門。
醫院內的紅腳隼木雕就是神像權能的展現,幾十年來沒有拆除的住院部老樓則是紅腳隼木雕庇佑的范圍。
青年人的八字特殊,可以把邪神帶出大山,而邪神一旦在大山外的世界有了信徒,就可以深深扎根于大山之外。
方少寧在設計了青年人之后,又利用第一份信仰的執念構筑了這個特殊的空間門,把無數醫生,還有中元節死在醫院內的患者困在這個空間門內,再用他們想要出去的執念為邪神營造吸納信徒的土壤。
于是白天,這里屬于被困的醫生,他們堅信著只要信仰這個邪神,就可以在患者違背規則后展開時停空間門發動攻擊,拿走他們的手環,替換他們的身份,離開這個永無盡頭的無間門地獄。
夜晚,這里屬于患者,幾十年來中元節死在這里的患者們渴望著重生,化為了夜色中病房內的眼,窺伺著路過的生魂。他們相信一旦這些生魂失去能夠證明他們身份的手環,就是他們可以替換生魂離開這里的時候。
只有護士是特別的。
在青年人的執念里,并沒有留有護士存在的空間門,但一個正常的醫院內,不能沒有護士的存在。
于是為了補齊空間門內的bug,醫生們在神像前跪拜,創造屬于自己的紙人,通過取走患者的手環替換他們的身份后,屬于他的護士則變回紙人,和他一起離開。
就像方少寧和消失的“小劉小李”。
但萬物有靈,一旦有些東西被創造出來,那么就必然會在某一刻失去控制。
何護士是孫主任手下的護士,孫主任在一醫中磋磨多年,終于找到了離開了機會。
于是他在不屬于醫生的夜晚孤注一擲,試圖不成功便成仁,而有了自己想法的何護士卻不想和孫主任一起承擔50被抹消的風險,于是她偷偷拜了神靈,成為了祂的信徒,試圖繞過自己的創造者來提前一步離開。
但這樣做是有代價的。
紙人能夠運用的只有醫生的能力,沒有屬于自己的身體,于是她在時停空間門開啟之前拜了神像,確認了替換對象為長發青年后,她就只能換走長發青年的身份。
何護士只是一片紙人,她沒有實體,選定了替換對象后,即使她在倉皇之下學著醫生的手段偷取了劉莓心的手環,換入了劉莓心的身體,她也只能是一張紙片,不能是一個真正的人。
想要離開這里,她只能進入白燼述的身體里。
而想要在得不到手環的情況下與他互換,就要讓他也進入503,在神像面前插下三根香,成為信徒,完成這對雙向的契約。
長發青年已經知道這個空間門里面全部的規則都是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