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好賣,”一直在后面閉目養神的白燼述淡淡開口,“一包榨菜一塊五,你要說這是什么皇帝微服私訪的時候吃過夸了好吃的,就能賣十塊五。要是有什么有名的詩人被貶來這里,給榨菜寫過詩,那二十塊五。”
“你們這野菜要是只在你們的山上有,那就是區域限定,五十塊五,要是只有春天長,那季節限定,一百塊五,還要限量供應。到時候找個設計公司,做個禮盒拿出去賣,你們原價賣出去30,上渠道20,剩下50拿去炒價格,那榨菜就五百塊五。”
他這餅畫的漫不經心又理所當然,聽得大叔眼睛都直了。
“五百塊”他咋舌道,“我們這野菜春天山上到處都是,那那根本不值錢啊,一塊五都賣不出去,怎么會有人五百塊來買。”
“而且你們城里人也吃不慣啊”
“有故事,能包裝,那就賣的出去,”白燼述挑挑眉毛,“就看你們能不能包裝了。”
“那、那也沒啥皇帝來過我們村,我們這里也沒什么詩人”大叔早就把自己來這里是為了什么忘記了,滿心滿眼都是五百塊的腌菜。
“神話傳說呢”白燼述在旁邊聲音淡淡,一副早有所料的架勢,“有沒有什么能和這個搭上邊的神話傳說,
大叔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點什么。
“既然故事沒有,那就保健功效。”坐在石凳上的豎瞳青年往后一靠,微微抬了抬眼皮,奸商的套路學了十成十,“清肺解毒、生津解渴,治不孕不育、失眠脫發,這么多里面總得有一樣吧。”
“這”大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這不是撒謊嗎”
“這個腌菜和木耳在春天吃能清肺,這不是白天你們自己說的嗎”對話到了這一步,白燼述完全占據了談話的主動,“到時候要是坐實了這個傳言,那賣上一千五也說不定。”
他聲音平平淡淡地,一絲蠱惑的意味都沒有,但卻讓大叔越來越心潮澎湃,感覺自己賺大錢的日子就在眼前。
大叔被他說服了“對對對,我們這一直都有這個說法,春天清肺。”
“就沒有什么更仔細的故事嗎”白燼述挑挑眉毛,“人都喜歡為商品的背后故事買單,喜歡為限定品的稀缺性買單,為食品的保健性買單,光是一個似是而非的說法,賣不到一千多多的。”
“仔細點的”大叔神色糾結了半天,最終宣告放棄,“小佘,我們這實在沒什么關于這個的傳說。”
“那我隨口編一個,你來聽聽。”在他的注視下,佘莫楚勾勾唇角,單手支著下巴,“就說你們這個村子,幾百年前,曾經出現過一種怪病。”
大叔的呼吸驟然停滯。
“當時的醫療技術水平不高,也沒有辦法治療,只能等死,得這個病的人越來越多,村里人也開始人人自危,這個時候,村長忽然站出來”他一邊觀察著大叔越來越緊張的神色,一邊惡趣味地在這里頓了一下,“站出來說發現了一種神奇的草藥。”
“這種草藥春天的時候能長滿山坡,生命力旺盛,于是村長懷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情,把它端上了病患的飯桌,誰能想到,得了怪病的人很快就好了。”
“后來這個故事流傳下來,春天去摘野菜做成腌菜也就成為了村里的習俗,代表了他們對于這段往事的懷念與銘記。”
“怎么樣”他停下了敘述,“這個故事說出去,山上的野菜能賣好幾千塊,等以后就可以這么宣傳。”
“挺好的、挺好的。”大叔神色緊繃,強行擠出來一個笑,“小佘啊,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不打擾你們睡覺了。”
白燼述明明說了“幾千塊”這個富有誘惑力的數目,可大叔眼中的意動卻消失的一干二凈,甚至還多了不少緊張之色。
就算是最粗神經的魯長風都發現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對勁了。
“叔,你還沒有說你來找我們是干什么的,”佘莫楚坐在原地,絲毫沒有發現他的緊張似的,“你晚上來找我們是要問什么事嗎”
“對、對,我是來問個問題的。”大叔本來都要轉身離去的身子猛地一頓,臉上的緊張之色似乎又因為接下來的這個問題消怯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