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眼睛接觸了一瞬間。
岑秉訖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愕然,似乎是沒想到在這個所有人都進入睡眠的時間點,他會忽然醒來并且從床上抽出來一把菜刀。
岑秉訖自己其實也不知道菜刀是從哪里來的。
他身上有帶武器的習慣,其他人格也會在出行的時候準備一些應對突發情況時別人用的順手的工具,但絕對不可能是菜刀這么大的武器。
不過武器是哪來的不重要,能用就行。
他挑挑眉,另一只手直接從旁邊伸向對方的脖頸側面,手指在腕側一劃。
他摸了個空。
那只手空空如也地劈向對方的脖頸,用力不足,差了一點力氣劈暈對方。
不過就算是差了一點力氣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岑秉訖眼神不變,看著對方吃痛地往后鎖了一下,另一只手猛地用力,直接把這人整個掀翻在了地上。
趁著這人失去力氣朝后倒的幾秒鐘,岑秉祈手指在腰邊摸了一下,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
他身上放著的武器都不見了。
職業習慣,他全身上下各種能藏的地方本該都藏滿了武器,按理說不能只找了兩個地方就說武器“都”不見了。
但偏偏這具身體并不是他一個人在用。
塞在身上隨取隨用的武器當然不可能有多高的安全性,稍不注意就會傷到自己,只不過對于他來說“稍不注意”的可能性為0,但對于別人可不是。
作為這具身體二十四個人格中的一員,他不常在這個身體中占據臺前的掌控意識,自然需要考慮其他人格出現在臺前時的安全問題。
最后大家討論了一下,共同做出的決定就是岑秉訖只留下一些安全性較高并且不影響行動的“小玩意”。
其他占據主動的人格知道那是他的東西,也不會在掌控身體時擅自摘下來。
但現在他身上的武器全部都不見了。
不僅如此,電光火石之間,岑秉訖總結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這里似乎是一個酒店房間,他醒來是因為有人在半夜靠近并且身上帶著對他們意圖不軌的殺氣,所以他作為對殺意異常敏感的人格被忽然一下子觸發了出來,還沒來得及理清目前情況的時候,就已經在黑暗中下意識對露出殺意的人出手,沒想到對方絲毫不設防,他手上的這把菜刀又有古怪,鋒利的不正常,直接將對方一擊斃命了。
而他現在頂著一張不是自己的臉,來刺殺他的人也頂了一張同樣的臉,不知道是自己易容成了對方的樣子,還是兩者都選擇了同一個目標易容。
而在這個房間中的另一個人應該就是他的朋友,或者說是岑秉祈的朋友。
哪怕是時間緊急,岑秉訖也沒忍住在心里無語了一瞬間,岑秉祈這白切黑又在什么時候交了他們不知道的朋友,甚至還能睡一個房間了
你哪來的那么多朋友交
占著意
識主動在臺前掌控身體的時候沒事干就交朋友,你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嗎
不過地上的人已經死了,前面這個一起來的也不能留。
他們兩人頂著一張臉起碼說明他們兩人之間有聯系,這人絕對是朝著岑秉祈來的。
岑秉祈平時裝模作樣,說話都惡惡心心的輕聲細語,見過的人都說他是什么溫柔體貼大好人,雖然切開之后全是黑的,但按照他平常對外的態度,他怎么可能惹到要殺他們的人
還是說是岑秉岐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又干嘛了
岑秉訖在心里嘖了一聲,暗罵一句這人只有拳頭沒有腦子,眼神飛快掃過周圍。
沒有紙條,沒有便簽,岑秉祈和岑秉岐這倆經常出現在前臺的祖宗是給他一點留言不給,就給他手邊剩下一個菜刀。
這不是有病嗎留菜刀干嘛
岑秉訖沒忍住在心里又罵一句,在有人追殺的情況下放個菜刀在枕邊,看起來就像是岑秉岐這孫子腦門一拍想的主意。
不過既然菜刀都在這,那這兩人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在面臨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