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你就不應該出,你趕緊拿錢去買房子,就買玫瑰園,買最大面積的,今天就去。你手里沒錢了,他們再怎么逼你,也逼不了了。”
吳能富很為難,他也覺得吳能武應該坐這個牢,可他爸媽為了這個事幾乎愁白了頭發,他一分錢也不出,感覺自己太不孝。
吳曉夢不想他將血汗錢搭在這里面去,但如果吳能富自己愿意的話,那她也沒有辦法。
等吳能富下班回到家,張玉蘭一改之前的愁苦,有了笑模樣。
“能富,我們湊到錢了,還剩兩千塊錢,你大哥說他來出。”
吳能富說不出話來,張玉蘭一臉笑容,“我們今天出去找你堂姐西鳳借錢,沒借到,回來的路上意外碰到了張麗,她聽說了我們家的難處,當即愿意借三千塊給我們。”
張玉蘭很感慨地說道“之前我們還瞧不上她,沒想到人家這樣講義氣,三千塊,說借就借給我們了。”
吳能富先是驚訝,隨即就是憤怒,張麗在這邊住了幾天,他才知道她做生意有多辛苦,早上六點鐘就出門,晚上六七點鐘才回來,一天就帶幾個饅頭作為干糧,這樣辛苦,才能攢下三千塊錢,卻借給了他爸媽。
這三千塊是填吳能武的窟窿,吳建國兩口子根本沒有能力還這三千塊錢,吳能武肯定是要被判刑的,他也還不起這個錢,張麗借出來的這三千塊,相當于是打了水漂了。
可她還是借了,吳能富知道,張麗不是看他爸媽面子,她是在還自己的情。憑什么他們所有人都要替吳能武擦屁股錯誤是他自己犯的。
吳能富勉強說道“把錢給我吧。”
張玉蘭沒有多想,她自顧自地算了一下帳,還差最后兩千塊錢,就湊夠一萬五了,吳能武就能減刑了,于是將錢給了吳能富。
第二天一早,吳能富揣著錢就出門了,他先去了一趟玫瑰園的售樓部,房子都沒去看,隨便買了兩套,立馬就簽了合同,銷售都震驚了,平白被兩坨餡餅砸中,吳能富還爽快地付了全款。
辦完這個,吳能富再去市場找張麗。
服裝門市部內,張麗租了一個小攤,正在吆喝。看到吳能富,張麗不好意思地攏了攏頭發,問他,“能武的事怎么樣了”
吳能富摸出錢還給她,“你把錢收好。”
張麗的笑容消失了,沒有接錢,“怎么了為什么要把錢退回來。”
吳能富將錢放在攤位上,“我爸媽還不起這個錢,吳能武也要被判刑,你這錢借出去,就是打水漂了。”
沒想到張麗聽到這話不僅沒有退縮,反而將錢推了過來,“我聽玉蘭嬸說了,你們現在缺錢,這錢你們拿著用吧,還不還都沒事,我還年輕,能掙錢。”
吳能富看著張麗略顯風霜的臉,一縷碎發垂落臉龐,她伸手將頭發掠至耳后,神色恬靜,飽經風霜的臉上有一種在貧苦中成就的美麗。
張麗說完,吳能富好久都沒有回應,她抬起眼,才發現吳能富正看著自己,一臉呆相。
“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張麗慌忙摸了摸臉。
吳能富如夢初醒,“沒沒有。”他連忙轉開視線,“你聽我的,這錢,你收好,不要借給任何人,錢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我本來要出八千塊,但是現在我不想幫吳能武補窟窿了,這錢是你的血汗錢,我不許你借。”
張麗感覺他話里有種別樣的旖旎,羞得垂下頭。
到了晚上,吳能富一回到家,張玉蘭就迎了上來,急切地問道“怎么樣,把錢交給公安同志沒有”
吳能富將他們借來的兩千塊還給他們,“爸,媽,我不幫吳能武補窟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