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連忙趕到包房,一推開門,烏煙瘴氣的煙霧騰地竄出來,吵鬧聲也跟著傳入耳膜,兩桌男人們還在拼酒,女人們已經吃完了,打包的打包,說笑的說笑,看到吳曉夢他們進來,全都鬧著要吳曉夢過去陪她們說說話。
張仁發看到陸韞,朝他揮手“陸韞啊,快,酒又要沒了,再抱兩箱白酒過來,這酒有勁好喝我一輩子沒喝過這么香的酒”
大廳那邊喝酒的人不多,就算喝酒也只是淺嘗即止,不會像他們這樣拼酒。
吳曉夢看了一眼堆在墻邊的三個空箱子,一瓶酒大概八兩,這喝酒的人也就十個左右,相當于每個人都喝了兩斤,她頓時眼皮一跳。
“大舅,酒喝高興就行了,你們也喝了不少,吃點飯,我們包個車送你們回家去休息。”
張仁發已經有些喝大了,他擺手表示不贊同,一手提著分酒器,一手提著玻璃杯,走到陸韞面前。他還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笑嘻嘻地看著陸韞說道“還是我這外甥女有出息,找了個大老板,也能讓我們這些窮親戚沾沾光。陸韞啊,我聽說你現在開了個大公司,搞建筑的,能不能幫你幾個表兄弟安排安排啊你要是認我這個大舅,就把這杯酒喝了,這事,大舅就當你同意了。”
陸韞看著他,沒有伸手接,笑道“大舅,你喝多了,這事我們改日再談,吃點菜,菜夠不夠,不夠我再點一些。”
張仁發卻不依不饒,他就是要趁著人多,讓陸韞礙于面子不好拒絕,所以才會特意在這個時候提出來,他提著杯子不放,“我說外甥女婿啊,是不是大舅是個窮農民,你看不起啊不肯喝我敬的酒。”
吳曉夢拉住吳能富,“你去把爸媽叫過來,人是他們請過來的,讓他們來處理。”
吳能富連忙去了。
陸韞這邊還在周璇,大伯吳建斌又端著酒杯過來了,“我也敬我這侄女婿一杯酒,女婿啊,”他叫過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這是你大姐夫,蔡家豪,這么多年都在城里,竟從沒見過,以后就認識了,要多走動。”
蔡家豪也端著一杯酒,笑道“是我的不是,這么多年都沒時間來認個家門,妹夫,這杯酒算是我的賠罪。”
說完,蔡家豪自顧自地喝了酒。
吳建斌趁機說道“說起來,你們還是同行,家豪前兩年做了包工頭,專門搭腳手架,你們是連襟,有事互相幫襯,陸韞啊,你給家豪留個聯系方式,以后工地上有活,只管叫他。”
吳建斌這話說得好像蔡家豪能給陸韞幫多大忙似的。
陸韞笑道“那肯定的,不過我一般不管工地上的事情,這一塊有專門的人負責。堂姐夫,我今天喝多了,一會兒還要送客人,喝倒了可不行,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許麗過來拉吳曉夢,俗話說,男人最是吃女人的枕頭風,只要將吳曉夢給做通了工作,還擔心陸韞不肯嗎再說吳曉夢也有個廠子,許麗也想做工人,吃公糧。
九十年代工人都已經不是什么鐵飯碗了,像廣州福建那些發達城市,滿大街都是招工人的。許麗還想著能吃公糧。
“曉夢,今天你都沒來陪我們說說話,這太沒禮了,快過來,舅媽給你勾了一雙毛線鞋子,快來試試合不合腳。”
從前許麗從來沒有給他們家的誰勾過什么鞋子,吳曉夢被她拉到座位旁,許麗從背包里取出一雙鞋,吳曉夢一看,尺碼很大,款式也不像給女人做的鞋。
許麗還笑著說“不知道你穿多大碼的鞋,所以特意做得大了點,你要是穿不了,就給陸韞穿。”
吳曉夢笑起來,“舅媽,既然是給我做的鞋,為什么這鞋碼又大得陸韞都可以穿呢。”她看了一眼鞋子,“陸韞不穿這種鞋子,舅媽還是拿回家去給舅舅穿吧。”
許麗聽到這話,臉色不由得尷尬,這鞋子本來就是給張仁發做的,她臨走的時候才想起來,多少帶點東西過去,好看點,反正吳曉夢也看不上這種鞋子,她送出去,不管她要不要,面子是有了。
可沒想到吳曉夢竟然當場點破了她的心思。
她不由得后悔,要一開始就說這鞋子是給陸韞做的就好了。
另一邊,張仁發為了逼陸韞同意安排工作,非要逼著他喝酒,吳建斌見狀也不甘示弱,表示不管陸韞之前喝了多少,這杯酒都一定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