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望遠一直跟著吳曉夢進了辦公室。
任望遠一直在表述自己為食品公司付出了多少青春和汗水,強調了幾遍他們是同學,他甚至還說道“前幾天學校的老師還給我打電話,問我在這里做得怎么樣呢。我說老板就是同學,那肯定是風生水起啊。”
吳曉夢雖然是私企,但她制定了明確的員工升值機制,像任望遠這種有大專學歷的,一年就會晉升為小組長,薪資增長百分之十,而任望遠現在都還是小員工,說明他在績效考核里的成績并不合格。
而很快過來的肖華也證實了這一點。
肖華一進來看到任望遠就明白了他為什么在這里,也沒多說廢話,直接將任望遠的績效考核遞給了吳曉夢,吳曉夢接過來翻看。果然,任望遠在月度考核中有幾次都只是合格,也沒看到他的績效得過優秀,都是合格、中等。
肖華看了一眼吳曉夢,揣摩了一下她叫自己過來的意思,就主動攬責說道“吳總,是這樣的,我知道任望遠是您的同班同學,您以前也打過招呼,要多照顧一些,但是上海那邊的臨時辦公室只能安頓這么多人,我們沒有辦法帶這么多員工走,只能按照平時的績效來篩選,其他的都是在食品公司工作了幾年的老員工,如果我們都講關系,沒有統一的評定標準,會寒了老員工的心。”
肖華又說道“所以我們只能根據平時績效來評定,后期還要進行公示,即使是您的同學,我也沒有辦法,任望遠同志可能平時雜事比較多,缺勤也多,績效后期一公布,如果他沒有被裁員而別的勤奮的員工被裁了,會引起公憤,所以我寧愿在這個時候得罪您同學,也要將工作公事公辦。”
吳曉夢滿意地看了肖華一眼,她站起來說道“任望遠,肖總說的也是合情合理,我們公司一路走來不容易,全靠這些老員工支持,這個時候我們得公平公正,如果肖總對你不公正了,那你可以告訴我,我來處理。”
任望遠支支吾吾的,他也知道自己平時是什么工作態度,這個時候人家將他裁了一點問題都沒有,他主要是來找吳曉夢開開后門,想留在食品公司。
吳曉夢追問他,“任同學,你有沒有收到不公正的對待如果有,一定要告訴我,我們是同學,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肖華也看向他,將手中的考勤績效表遞給了吳曉夢,“吳總,你看一下,這些就是公司這半年來的績效考勤表。”
任望遠見狀,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說下去了,只好說道“既然是公司的政策,那我也只能遵守,我們是同學嘛,當然不能給其他人留下你偏袒同學的印象,以后我再去上海的總公司應聘。”
吳曉夢笑道“你有大專的學歷,去哪都是人才,也許食品廠并不適合你,跳出這個舒適圈,或許你會得到更多。”
任望遠灰溜溜地走了,吳曉夢看向肖華,“可以啊,肖姐,一紅一白玩熟稔了。”
裁員嘛,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裁了員工,員工心里都不會舒服,最好還是和和氣氣地好聚好散,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肖華這次配合得非常默契,她唱了白臉,讓吳曉夢唱了紅臉,企業管理真是一門技巧學科。
肖華笑道“我記得你當時真的說過,要多給你同校校友們機會,李驕陽現在都是廣告部的經理了,任望遠就是來這混日子的。”
上海廠房也還沒修好,提前將管理團隊挪過去,也不見得是好事,但是吳曉夢不想兩地奔波了,先將管理團隊移過去,到時候來出差的就是員工了,沒道理是老板兩地跑啊。
蘇城家里的電話被移去了上海,換新號碼太麻煩了,還要重新給親朋好友打電話告知新號碼,干脆移了方便。
吳曉夢處理完蘇城的事情,就先坐火車回了上海。她這一年坐的火車比前面幾十年加起來都多。
回到家,朵朵上學去了,團團在上鋼琴課,只有圓圓獨自在客廳和毛毛玩丟玩偶,扭頭看到媽媽回來,立刻張開雙手奔過來。
這一刻,吳曉夢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圓圓,那時候圓圓沒有玩伴,也是整天只能悶在家里,一聽見開門的聲音就邁著小短腿奔過來。
吳曉夢一把將女兒抱起來,摸了摸她的小手有些冰,“冷嗎”
圓圓搖頭,“不冷,媽媽,但是今天毛毛吐了。”
吳曉夢看向毛毛,果然毛毛不像平時那樣搖著尾巴歡迎她,只是懨懨的站在原地,尾巴無力地掃動著。
他們剛結婚,還沒有孩子的時候就養起了毛毛的,寧寧今年都五歲了,毛毛平時除了定期驅蟲,基本沒生過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