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以前的故事,他們早就已經以托尼合成出來的那些照片和視頻編寫好了一個合理的劇本,并且連夜記得滾瓜爛熟,大的時間線上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紕漏和破綻。
至于小的細節,那就得靠臨場發揮了。
于是迪克就給伊諾克編造了一個無比快樂的過往。
他就著那些虛假的照片,編造出了無數旅行的故事。仿佛他們就是兩個說走就走的背包客,兩朵隨著風的方向自由漂流的蒲公英,沒有人需要為生活的細枝末節煩惱,也沒有人會因為隨時都會到來的苦難而悲傷。
他們只需要走上旅途,然后歡笑。
伊諾克懶懶地往嘴里灌著果酒,他瞇起眼睛,臉上似乎出現了些許紅暈來。
他想,我應該是不會醉酒的,那到底是什么讓我醉了呢
是那如夢似幻、詩意盎然、如童話一般的生活嗎
說到一半,伊諾克突然按住了正在切換照片的迪克的手。
迪克怔了一下,溫聲問道“怎么了”
他聽見自己聲音的一瞬都有些不敢置信,他的聲音如此溫和,就像是在對一個真正的情人說話一般。
入戲太深了,迪克。他對自己說道。
誰能想到他居然會用這種語氣對黑晝說話
“你的手腕”伊諾克輕聲說道。
迪克意識到伊諾克在指什么,他掀開了自己的手腕,上面留著一道小小的、不起眼的傷疤。
伊諾克居然會注意到這么不起眼的疤痕,迪克愣了一下。說實話,這條傷疤過不了多久就要消除了,若非觀察得極為仔細,就連迪克自己都會察覺不到。
“我是警察嘛。”迪克無所謂地笑著說道,“偶爾受點工傷也正常,過段時間就消了。”
伊諾克的指尖從那道小小的傷疤處劃過。
哪怕是開了暖氣、四季如春的常溫病房,他的手指依然冰冷,迪克幾乎要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冰涼觸感而打一個寒顫。
“疼嗎”伊諾克問道。
“疼。”迪克說道,“但也沒那么疼,主要看與什么比。”
伊諾克看起來很好奇。
他當然好奇,因為他并不知道疼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伊諾克說道“嗯還有比這個更痛的嗎”
迪克沒說話,只是目光沉沉地看向伊諾克。
當然有啊。他想起五年之后,那個位于風暴中心的、如同一個能量源般不斷爆發出恐怖力量與共振頻率的黑晝本體,那些仿佛已經徹底瘋魔的力量能輕易將每一個靠近的人凌遲至死。
他眼睜睜看著無數人瞬間化為骨架。
那想必會更疼吧。
所以迪克說道“看著自己在意的人離開,會比這痛很多。”
伊諾克抬起頭看著他,他的眼睛閃閃發亮,對上迪克黑沉沉的眼眸,讓后者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從對未來的回憶中抽離了出來。
伊諾克會誤以為這是一句情話吧,迪克有些苦澀地想著。
“你是警察”伊諾克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迪克在想些什么,依然語氣平常的問道。
“對啊。”迪克理所當然道。
“你居然是警察。”伊諾克微笑了起來,“那我們究竟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我們為什么不能在一起”迪克也笑了起來。
“我是壞人。”伊諾克說道。
“嗯哼”迪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