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警察。”伊諾克繼續說道,“你應該掏出手銬來,說你可以保持沉默,而且你最好保持沉默,不然我就抽你大嘴巴子”
迪克失笑“我們警察不說這個”
“不說這個”
“不說這個。”
“你只反駁了這一點,說明你默認了我是壞人,所以你應該掏出手銬來抓我”伊諾克說道,他又伸出了手放在迪克的面前“來,履行職責。”
“角色扮演”迪克笑了起來,隨后一把抓住了伊諾克的雙手,惡狠狠地把他摁在了輪椅上“罪無可赦的超級反派伊諾克諾恩,今天我就要把你捉拿歸案”
“嗚嗚嗚,警官我錯了。”伊諾克毫無悔意,笑瞇瞇地說道,“你抓到我了,真厲害。”
“我要給你灌吐真劑了”迪克惡狠狠說道。
“哎哎等一下,唔”被狠狠灌了一口清甜醇香果酒的伊諾克瞪大了眼睛,原本還在浮夸地演著,等迪克一拿開果酒,立刻說道,“我還要,警官,再來一口吐真劑吧,我保證這是真話”
“你還享受起來了是吧,看來是懲罰的力度還不夠。”迪克滿臉兇神惡煞的模樣,一只手摁住伊諾克那對纖細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伸出了他的腰部,撓起了癢癢。
“救命,啊啊不要,喂,太過分了,哈哈哈,快放手,嗚嗚嗚哈哈哈”伊諾克頓時在自己的輪椅里掙扎了起來,然而他那點力度在迪克看來根本就是小貓亂撓,他用一只手就能壓制住,另一只手則毫無寬恕地給伊諾克撓癢癢。
伊諾克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他想抬起腿去踢迪克,然而腿部抬不起來,只能身體盡力往后仰,試圖避開那只罪惡之手。
結果這一仰,輪椅頓時人仰馬翻,兩個人一起向后摔了過去,迪克連忙抱住伊諾克的腰,兩人滾進了柔軟的地毯里面。
伊諾克在上,迪克在下。
伊諾克愣了一下,立刻露出一個邪惡的表情,陰險地說道“嘿嘿,花容月貌的小警官,看來現在是我占據哇”
他發出驚呼。迪克按住了他的腰,輕輕松松一個翻滾,就將兩人的位置給調換了過來。
迪克得意道“現在是誰占據優勢了,人模狗樣的大反派”
險些被埋進地毯里的伊諾克“嗚嗚,警察欺負人。”
迪克喂喂,打不過耍賴是吧
迪克按著伊諾克,他意識到后者此刻處于一個絕對的弱勢地位,他就像是被自己攥在手里的小小的玩偶一般,纖細,瘦弱,弱不禁風,毫無力道。迪克知道,只要他伸出手輕輕一掐,就能輕而易舉地將他的脖子給扭斷。
然而伊諾克看起來卻毫無戒心,他的每一塊肌肉都是放松的,他懶懶地躺在柔軟的地毯里,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委屈,但他的眼睛確實在笑著的。
迪克愣了一下,他忽然有了一個巨大的疑問。
這個人,這個仿佛能夠隨時就被他輕易殺死的人,真的是黑晝嗎
如果記憶是塑造一個人靈魂的關鍵因素,那么失去了關鍵因素的黑晝,還能被稱之為災難與末日嗎
他明明在笑啊。他的眼里明明有光啊。他明明在和一個普通人一樣,為了生活中的小小的樂趣而開心啊。
他是如此的不設防,反倒是自己隨時都處于備戰的狀態,成為了試圖加害的那一方。他們兩人竟然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伊諾克側過身,手指再一次從他手腕間的細小傷疤處輕輕拂過。
“理查德。”他說道,聲音輕的像是耳語,“你的手腕上,像是長出了一彎小小的月牙。”
迪克微微一怔。
“月亮不知道她的恬靜皎潔。”伊諾克閉上眼睛,輕聲念道,“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博爾赫斯的不可知。”迪克說道。
伊諾克抬起眼看向他“警察居然會讀詩”
“喂,你把警察當成什么啦”迪克失笑,“我也是有一點基本的文學素養的好嗎”
伊諾克“真的嗎我不信,你肯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少張口就來”迪克怒道,“你考我。”
伊諾克眨了眨眼睛,說道“一朵玫瑰正馬不停蹄地成為另一朵玫瑰。”
迪克立刻接道“你是云、是海、是忘卻,也是你曾失去的每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