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盜竊的刑罰相當重,凡盜竊贓物價值3貫以上,一律處死。
而包大人也相當厭惡盜竊之人,一般都是從重從嚴處理,自從包大人上任開封府尹,重判了幾個竊賊之后,開封的風氣頓時一清,盜竊的事就很少發生了。
作為普通百姓,自然覺得這判罰一點問題都沒有,這樣他們過日子都安心了很多。
而那些外來的商人更是感激包大人,因為他們才是被竊賊光顧的重災區。
很多時候,他們帶著貨物進入開封,自己還暈頭轉向,找不到下家,東西就被盜賊惦記上了。
雖然宋朝的律法一向對盜竊判重刑,但上任府尹是個平庸之輩,一心想著不功不過,回老家養老,帶得下面的人也都不積極辦公。
雖然開封不會像小地方那樣,衙役對著攤販們收起保護費,但他們也不干事啊。
因此街上那種順手牽羊,拿了東西就跑的情況特別多。
而攤主們要顧及攤子上的生意,不能去追,只能讓他們一次次得逞。
次數多了,損失不少,叫人非常惱火又無奈。
可自從包大人上任以來,這種情況完全沒有了,衙役們積極巡街,抓到搶劫盜竊,直接抓回去重判,風氣頓時變好了。
因為關系到大家的切身利益,對于包大人判案竊賊一事,百姓們津津樂道,也總是百聽不厭,說書先生說了一遍又一遍。
還有人改成了唱的,演的,總之在汴梁宣傳個遍。
江石頭身為汴梁人,還是在市面上混的,當然知道這種行為要是被抓,將有多大的罪過。
但王小花不知道啊,她自小在戲班子長大,接觸的都是三教九流。
戲班混的地方,那都是底層,盜賊橫行,各種犯罪也是層出不窮,再加上他們走南闖北,遇到打劫的,偷盜的,甚至直接動手搶的,那是數都數不過來。
宋朝相當安穩,但得看地方和對誰。
像汴梁這樣的大城市,有個愿意管的官,風氣自然就變好了,路不拾遺都不是夢。
可要是窮鄉僻壤,或者地方勢力猖獗的地方,那各種欺壓盤剝就少不了,百姓日子不好過了,小偷小摸就很常見。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大宋對文人優待,因此整體風氣上,那些人是不太敢欺負到文人頭上的,而掌握了筆桿子和話語權的,也往往是這些人。
他們沒經歷過,當然不會關注到這一層社會黑暗面。
而王小花身處戲班,幾乎是最底層,從小就見識了各種搶劫偷盜的情況。
她身無分文,自然不需要擔心,但戲班也是被偷了好幾次的。
而且每一次,班主李青都覺察了,不過他只是默不作聲,讓來人拿了點銀子離開,而不是跳起來把人抓住,扭送官府。
原因也很簡單,他們是戲班,還是外來的,而偷盜的幾乎是本地人,官府很可能不會為他們做主,反而會說他們誣陷良人。
誰都不愿意自己治下出現盜賊,這會顯得他們執政能力有問題,影響他們升遷。
吃過幾次虧后,戲班的準則就是,錢不會放在一處,而是隱秘地藏在各個角落。
顯眼的地方,比如腰間的荷包,隨身攜帶的箱子等物,會放一點銀子,但不多,那些偷盜之人拿走就拿走了,全當交過路費了。
正是看多了這種操作,王小花一點也不覺得,把契約偷出來是什么大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