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科舉的臨近,汴梁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原本四處游玩參加文會的學子們,也都紛紛安分下來。
就連普通百姓也在這個當口,盡量保持安靜,不打擾那些努力復習的學子們。
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學子住宿的客棧和人家,平日里行動都小心翼翼的,避免發出聲音干擾到學習。
白家是富商,更是江湖勢力,原本對這種事不敏感,但是白家管家白福,是個精明能干的。
他知道自家二少爺在意顏查散這個義兄,而顏生又是馬上要參加科考的學子。
作為一個能為主家分憂的好管家,白福細心而周到,當即悄悄打聽了學子參加科舉,需要準備什么
之后他安排的妥妥帖帖,從衣服鞋襪,到筆墨紙硯,從幽靜舒適的居住環境,到伺候貼心的下人,無一不是最好的。
因此,讓整個白府保持安靜,為顏生復習良好的環境,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項。
甚至白福還暗暗提醒了自家二少爺,讓他少去打擾顏生,以免誤了他學習的進度。
白玉堂自然知道,科舉對顏查散的重要性,果然沒去打擾,只每天詢問白福,顏查散的情況。
在這樣的氛圍下,顏查散復習的效率非常高,但同時也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緊張和壓抑。
在連續幾月高強度的學習下,顏查散瘦了整整十斤。
他原本就是修長的身形,一點都不顯胖,再加上牢里待了一段時間,伙食相當差,本就瘦了不少,再瘦十斤,就越發明顯。
一次白玉堂帶著人參雞湯去看他,發現他居然瘦成這樣,心里大驚。
雖然他是江湖人,但也知道一些常識,比如科舉是相當熬人的,在狹小的號子房里,一待就是九天,吃不好睡不好,如果沒有一個強健的身體,很難撐下來。
即便勉強答完,受身體影響,還能發揮出幾分實力,是真的不好說。
因為擔心義兄的身體,他邀請顏查散去廟里上香,順便松散一日,以免崩得太緊,身體受不住。
“義兄,我聽說近郊的文昌廟非常靈驗,幾乎所有學子都會去拜一拜,好保佑科舉順利,不如義兄和我一起去”白玉堂道。
顏查散手拿書本,腦子里正在默背里面的內容,聽到白玉堂的話,半響才反應過來,“哦哦,文昌廟,可是為兄今天的功課還沒有做完。”
“義兄,休息一天也無妨,練武講究張弛有度,想必學文也是一樣。我們練武時身體機能過于緊繃,并不利于發揮最強勁的實力,雖然我不通文墨,但這個道理想必是互通的。”白玉堂道。
“義弟謙虛了,”顏查散連忙道,白玉堂絕不是那種胸無點墨的武夫,他自小家教不俗,只是沒打算往科舉上發展,因此學的不是進士科內容,但在其他學問方面,是相當不俗的。
所以他這么說,只是謙虛而已,白玉堂的性格,高傲歸高傲,但對于自己認可的人,也能放下面子,只因為他關心義兄。
顏查散見他這么擔心自己,不由心中大慰,“義弟且放心,為兄心里有數。確實這些日子太過緊繃,既然義弟邀請,那為兄且去松散一日。”
兩人商量好,當即決定出發。
正好這是個艷陽天,汴梁好些天沒下過雨,城外那些泥路硬邦邦的,比較好跑馬,兩人直接騎著兩匹好馬,往城郊石青山的文昌廟而去。
文昌作為主宰文章興衰的神,管著人間讀書和書上功名,一向在儒生學子心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科舉之前不先去拜一拜文昌廟,就仿佛少了心靈寄托一般,心里都要虛上三分。
越是接近科舉的時間,文昌廟的香火越鼎盛。
兩人抵達的時候,廟宇前熱鬧非凡,不僅有儒生打扮的學子,也有老人和婦人,帶著家人虔心祈禱。
他們有的或許家里有考生,但大部分只是想要沾一沾文氣。
就比如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輕婦人,帶著五歲的兒子鄭重磕頭,“望文曲星老爺保佑我兒有讀書的天賦,未來也能考狀元,當大官。”